“小将军像是去校场了。”
去校场了吗?我莫名低叹,不知道心底滋生的情绪是什么,“连车,昨天遇到他时,你就称呼他小将军了,难道你原就知道。”
“小的昨日见他尚未到达从军的年龄,又身怀了不得的箭术,身后有军衔不低的人跟随,想想也只能是哪个将军的孩子才会这样。”
“连车,为什么我和他差这么多呢?”历经几番生死,连车在我心里不单单是一个侍卫的身份。
“皇子自幼接受的是皇子的教育,多文少武,小将军未来是要领兵打战的人,两位怎可一概而论呢?”
我的目光移到内帐中的矮几上,那里除了大量的兵书和四书五经外,还有《庄子》《墨子》这类不同流派的书,案上最上面一本是颜墨昨晚翻看的书。
我抬起手,指着那本书说道:“那本,拿来。”
连车依言取来,我细细翻看,书页上有些地方有用小毫所写的批注,看得出他是很用心的在看这本书——《墨子》。我冷笑,一个将军之子,对主张兼爱非攻的墨家思想感兴趣?
一日,我在校场上死命地拉着一把我拉不开的弓,“颜墨,你喜欢墨家的哪些观点?”
他的眼里有不解我突然问这些的诧异,仍旧回答道:“尚贤,分贵贱唯才是举。天志,掌握自然规律。明鬼,尊重前人智慧和经验。非命,通过努力奋斗掌握自己的命运。 非攻也很好,只是不适合这个时代。”
“我看了摆在你案子上的书。”我解释我发问的原因。
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四下顾盼,低声说:“别让我父亲知道我还在看杂书。”
“好。”
于是我和他之间有了第一个秘密。
半个月后,我们踏上了去往凉京的路,我心情复杂地看着我身边的人,他侧头,问:“怎么啦?”
我夹夹马肚,垂下眼帘,隐藏着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说:“我们走快些罢。”
他很会教人,短短几天下来我就可以和他一起策马奔腾了,适合小孩身材的马鞍只有一副,他将他的马鞍解了下来给我用,自己骑在光秃秃的马背上。他的马很有灵性,仿佛知道自己的主人没了马鞍,竟驱起四肢放低马背,让他方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