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祖宅在青溪府,樊渊现在住的不过是樊家在瑶京的别院。别院离翰林院不近,但也不远,左右也就两条街的事。
翰林院的工作挺清闲,散朝后一般上午各自聚讲,下午就可以放羊了,到了时间就可以回家。
今日下值后,樊渊独身漫步在瑶京的街道上步行回住处,一边默默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国都。
世人皆知,瑶京乃是虞朝国都,繁华形盛之地,烟柳携画桥,风帘伴翠幕,道珠玑罗绮,何处不豪奢?
瑶京的街道格局布置基本没什么太大变化,作为曾经的流萤都使,他拥有这里最精密详细的地图,一街一巷都记在他心底。
然而近百年时光,能改变的东西也太多了,挤入史册也不过是几卷悲欢离合、兴衰交替的故事,其间芸芸百态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说尽道完,后人所能知道的远没有亲眼看到的这般生动。
樊渊不由在心底为这样的瑶京赞叹,他现在在元载五年,离虞朝上治“永煌盛世”才刚刚过去三四十许。北边的羿族不敢有大动作,西方的狄族虔诚朝拜,虞朝是真正的大虞朝,无人敢撄其锋。
盛世如画。
曾经只能在书中读到的四个字啊……
就这样摆在了自己面前。
他是孟君行时为了守护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奔波劳碌,而樊渊不过是个七品的翰林编修清闲养望,这两者之间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紧绷的弦突然松懈下来,其后涌上的就是挥之不去的惰意。
他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事要做了。
他现在是青溪樊家的公子,当朝探花郎,翰林院编修,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样的想法刚刚自樊渊心中升起,就被旁人的行动打消。
樊渊在街头一家摊子前停下脚步,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