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渊手指微移,拇指轻轻摩挲着程斐瑄额前那一块,忽然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说了以后又能有什么用?
其实樊渊也想过这种可能,但刚想到又被他自己推翻了。就算亲眼看见,他也依旧有点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樊渊的沉默使得程斐瑄不由绷紧了身体。
“君……君行?”程斐瑄试探地唤了一声,他不知道樊渊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静静等待着樊渊可以给他一个明显点的反应,好让他能安心。
樊渊知晓自己终究是不能一直沉默不语的,启唇欲言,却化为一声叹息。
程斐瑄扯了扯嘴角,像是笑又不像是,他伸手往床头摸去,抓到了刚刚被樊渊丢到一边的抹额,偏过头避开了樊渊的手,将抹额重新系上。只是他系上的时候明显用了重力,简直是在狠狠发泄什么。
程斐瑄转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起身作势要下床,不过可惜,一下地明显就觉得腿软,隐隐传来的痛处让他脸色一白,尤其是身后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
程斐瑄颇有些不好意思,跌坐回床上,低咳一声道:“那个……君行,能不能帮忙再叫点热水?”
樊渊看他低头闷闷不乐却强打精神的样子,抹额都没戴好,歪歪斜斜的,只是勉强遮住了那一块而已。
有些滑稽,樊渊却不想笑。
“罢了,且让你得意一次。”樊渊无奈地支其身在程斐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渊不过是嘴拙了。”
他还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樊渊此人虽比不过杨述那般八面玲珑见风使舵,但能让他细细斟酌之后仍然不知如何应对的事,迄今为止也不过出现了这么一例。
樊渊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在心里给程斐瑄留了地方。
无所谓的时候,客套话随便说,不过是场面话,大家心知肚明,彼此给彼此面子。可这若在乎了,便多了很多麻烦,再说着客套话,倒像是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