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哎呀一声,急得跳脚:“肯定是邮传署,在十八里铺犯案的时候,他穿着蓝灰色的号衣呢!当时肯定是在周边送信,没有其他衣裳可以更换!”
“那为什么不脱了呢?只着里衣便是!”李值云冷眸问道。
沈悦龇牙咧嘴:“技高人胆大呗!他进了屋,先是勒紧杨婆脖子,再就推倒灯台,只以为杨婆看不到呐。”
瞧着沈悦这副猴急模样,李值云摇了摇头。
堂官急忙示意沈悦坐下,“先坐先坐,切勿慌张。倘若贸然前去,若是打草惊蛇,再叫他逃了,又要封闭城门,全城通缉!届时不仅浪费人力物力,还可能把他逼急了,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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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悦闷闷的坐下了:“那就去邮传署,叫他查一查冬月初九那天,谁人曾去过十八里铺周边送信。若与咱们的推测无误,再与署令制定一个瓮中捉鳖的计划。”
李值云轻轻点头:“这还差不多。”随后,她环视了一圈随行的吏员,目光最终定格在岁丰身上。
“小丰,近前听令。”
等候多时的岁丰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早在一开始,他就想说话了,奈何身为一个无品小吏,根本没有插话的资本。
“李司台,但请吩咐。”
李值云端详着他:“听闻你每月都要去邮传署一趟,把从京中搜罗的好物寄给家人。此次任务,派你前去最为合适。你这就拿上令牌,带上响箭,以寄东西的由头,查明此事。”
“是!李司台但请放心!纵使是打草惊蛇,惹得那淫贼仓皇逃窜,属下也有信心,把他给捉回来!”
“哦?你认为,你能跑得过他?”李值云提起笑眉。
“能!”岁丰握紧拳头,浑身是力:“属下早前在家的时候,每日都要一来一回,翻越两个山头,赶到武馆学武。”
李值云笑着点头,随后把另一枚令牌发给了刘晃:“你们师徒两个,里应外合,于邮传署四周布控。一旦有意外发生,即刻以响箭传信!”
“是!”
师徒两个领命,拔腿就走,大步流星的去了。
堂官与李值云商议道:“那下官这就着人,去盘查民办的急脚递,以免疏漏。”
达成共识,案子又走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方。
李值云悠长的吐出半口气,揉揉肩膀,疲惫的站起身来:“走了,咱们也该回了。赶在下值之前,还要把今年的卷宗整合一遍。”
出了京兆府,沈悦侧过脸来,小声说道:“那岁丰从未单独办过差,还是个青瓜蛋子,您居然把这么大的任务交给他,可真是大胆用才。”
李值云笑了笑:“你这是埋怨本官,不曾派你去了。可你因着画秋之事,头脑发热,必定莽莽撞撞。届时误了差事,又当如何是好?”
沈悦不忿:“那您就不怕青瓜蛋子,误了差事?”
李值云笑道:“不怕。本官看好小丰,那孩子机警聪慧,可堪栽培。”
沈悦滑了下眼珠,大抵知道李值云心中的算盘。
小豌豆被提拔为八品评事,作为师父的她忧虑重重。同时,身为一府之长,她必须上下权衡,因此要尽快为其他孩子创造立功的机会。
一来,免得旁人说她偏颇不公。
二来,也免得小豌豆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读懂了李值云的深意,沈悦暗中一笑,旁敲侧击地说道:“也不知道画秋,何时能立下一功。”
“身子养不好,一切莫提。”李值云语气沉沉,“只要她养好身子,忠心效力于冰台司,本官必不会亏待于她。”
忠心效力于冰台司,这几个字似乎有些扎耳。
有那封辞呈在,再加上画秋未经批准就出离的行为,在李值云的心目之中,恐怕已成为半个叛徒了。
沈悦面色难堪的拱了下手,硬着头皮答谢道:“是,属于替画秋谢过司台。”他原本是要说情的,可时下,并不是说情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