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杆磕地的火星还没落尽，白小璃已经把后背贴上了树干。她没动，也没出声，九尾在身后微微一收，像风吹过草尖那样轻。

柳青阳依旧背对着她，烟锅在石上又顿了两下，声音不高：“你当我是瞎的？”

她喉咙滚了滚，压着幼狐的调子，却故意掺进半句人言：“长老……他们追我，要抽我内丹炼药……”

话没说完，她猛地咳了一声，前爪一软，身子歪向一边。这一摔不重，但恰巧让藏在腹下的尾巴彻底卷紧——化形前最怕尾巴露馅，尤其是这种九尾灵狐才有的长尾，一甩就是破绽。

“玄天宗的人？”柳青阳终于转过身，目光扫来，金丹修士的灵压随之压下，林间空气都沉了一分。

白小璃抖了抖耳朵，像是被这气势吓住，缩成一团。其实心里早翻了个白眼：**这老头演什么黑面神，上个月偷喝门派贡酒的时候嗓门比擂鼓还响。**

她悄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雾喷在落叶上，血雾腾起瞬间，她尾巴猛拍地面，尘土混着枯叶炸开一片灰蒙。

就在这三息之间，她吞下了最后一点幻形丹残渣。

骨头在响，皮毛退去，身形拔高。红衣无中生有，从肩头蔓延至脚踝，眉心那点朱砂痣亮起时，她已站在三丈外的断崖石台上，背月而立，发丝翻飞。

“啧。”她甩了甩袖子，低声嘀咕，“每次化形都跟赶ddl似的。”

柳青阳瞳孔一缩，手里的烟杆差点掉地上：“你……你是人是妖？”

“你说呢？”她歪头一笑，指尖绕了绕发梢，“长得这么好看，还能是妖怪？”

“少胡扯！”他一步上前，“你方才明明是狐形！为何躲我？”

“我躲你？”她摊手，“我躲的是玄天宗那群狗鼻子。刚才要不是你杵这儿抽烟，我都溜到北岭了。”

柳青阳一愣：“你被追？”

“可不是。”她冷笑，“他们说我偷了执法堂的‘镇妖令’，非说我在大比赛场搞鬼。我说我冤啊，可谁信一只狐狸的话？也就您老还算讲理，我要是直接跑路，倒显得心虚了。”

这话听着委屈，实则把她想说的全塞了进去——我不是逃你，是逃他们；我不怕你查，就怕他们冤枉。

柳青阳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小璃。”她眨眨眼，“百家姓的白，小玻璃的璃。”

“油嘴滑舌。”他冷哼一声，到底没再追问。

她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反而叹了口气：“唉，我现在连回谷的路都不敢走，那边全是他们的探子。您说我要是投奔青阳派，你们收不收容难民营？”

“闭嘴。”柳青阳抬手打断，“我没工夫管你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