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魂飞魄散——陈玉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眼圆睁,已无气息。她的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手心朝上,隐约可见一个淡淡的图案正在迅速消逝。
王允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扑到床前,伸手探向她的鼻息。就在这一瞬,窗外忽然响起喧哗声,数盏灯笼瞬间将房间照得通明。
“杀人啦!书童杀了小姐!”不知谁尖声叫道。
王允惊慌失措,想起那张纸条,急忙往怀中摸索,却发现纸笺不翼而飞。混乱中,他看见管家陈福带着几个家丁冲进来,随后在他的住处搜出了小姐的珍珠耳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允被扭押下去时,只会反复念叨这一句。经过陈福身边时,他看见管家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忽然明白了什么,却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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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听完李乘风转述的王允供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你看,”他突然说,“王允提到小姐手心的图案正在消逝。”
李乘风点头:“这与你在现场发现的痕迹吻合。有人用特殊颜料在死者手心画了凤凰,随后颜料挥发,只留下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不仅如此,”陆小凤眼中闪过锐利的光,“王允说纸条不翼而飞,而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镇纸,据陈府下人证实,王允几乎从不离身。”
“你的意思是...”
“有人精心布置了这个局。”陆小凤站起身,在房中踱步,“用特殊的墨汁引王允入局,用他珍视的镇纸作为凶器,再栽赃赃物。这一切,都必须是对王允与小姐之间微妙关系极为熟悉的人才能做到。”
李乘风沉思片刻:“陈府管家陈福?”
“或许。”陆小凤望向窗外,“但别忘了那支赤羽镖。‘红雀’为何要对这个暗格感兴趣?那里究竟藏了什么?”
夜色渐深,陆小凤的侧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凝重。他知道,这起案子远不止是一桩简单的杀人案,那只若隐若现的凤凰,正引他们走向一个更加危险的谜团。
而此刻在大理寺狱中的王允,对着一方素帕发呆——那是他唯一藏匿起来的、陈玉茹赠予他的信物。帕角那只绣工精致的飞鸟,在昏暗的牢房里,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