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英姐昨夜还偷偷往蜂蜜里掺了枇杷膏——说你冬日总咳嗽。”
……
回野人谷的山路上,林中透下来的太阳照得人脸生疼。
石午阳闷头打马,缰绳勒得马儿直打响鼻。
赵竹生见了,催马追上来,“司令,我看您就收了慧英姐吧!”
石午阳眼皮都没抬:“豆娘怎么办?”
“嗨!豆娘姐是明事理的人!”
赵竹生袖子一抹额头的汗水,
“当年要不是慧英姐!咱仨都得栽在北京城下……这事儿豆娘姐门儿清,回头让招娣她拉上公主去说和……”
他忽然压低嗓门,
“您信不信,豆娘保准比您想得开——上回慧英姐在谷里养伤,还瞧见她给慧英姐纳鞋底呢!”
石午阳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吭声,只把马鞭甩得噼啪响。
赵竹生当他默许了,咧着嘴笑:“得嘞!这活包在我身上!”
……
回到野人谷后,石午阳一见到豆娘就心虚的不行。
天还没放亮,他就扛着锄头下了地。
豆娘捧着稀粥站在田埂上:“当家的,歇会儿……”
话音未落,石午阳已锄到地头,锄刃“咔嚓”劈开块大青石,砸出点点火星子。
午饭后他又钻进匠作营。
雷九光膀子抡锤打铁,火星子雨点般迸在石午阳粗衫子上:“司令,新打的马镫您试试?”
石午阳抄起把钳子去夹烧红的铁条,“刺啦”一声白烟直冒!
雷九偷瞄他铁青的脸,小声问在炉子旁修铁镐的王德发:“司令一回来……在地里都刨了好几天了,跟土疙瘩有仇?”
王德发往嘴里塞着烤红薯:“你懂啥?我看他是在躲媳妇……”
……
豆娘扶着腰在后院腌酸菜。
坤兴公主拎着篮野莓蹭过来:“姐,听说慧英姐胳膊上的旧伤又犯了?”
“可不是,”
豆娘把萝卜摁进缸里,“咱当家的说,九莲坪阴湿,想来咱谷里养段日子。”
招娣突然从柴垛后闪出,往豆娘手里塞了枚温热的野鸡蛋:“听竹生说,慧英救过司令的命……当年慧英姐在北京城设了十八处眼线,后来……唉!听说她胳膊上还挨了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