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亲之战的余波渐息,高台之上的空气却依旧粘稠着未散的雷灵威压与某种更深沉的悸动。台下万众的欢呼海啸般涌来,苏浅却只觉得耳畔嗡鸣,体内灵力虚浮乱窜,方才那汇聚三人之力、催动同命契的终极一击,几乎抽干了她丹田气海。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肘弯,温润平和的丹火灵力如初春溪流,悄无声息地渡入她几近干涸的经脉,舒缓着那过度榨取后的灼痛与空虚。
“莫要强撑。”逸尘的声音低而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同命契反噬非同小可,需立刻调息。”
另一侧,墨临渊已然转身,玄色袍袖一卷,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便将苏浅、逸尘,连同揉着眼睛似乎也有些萎靡的青渊一同裹住。“回去。”他言简意赅,身形化作一道凛冽流光,直掠向自家峰头,将广场上尚未平息的喧嚣与无数道探究敬畏的目光彻底抛在身后。
静室之内,灵气氤氲。
苏浅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长睫微颤,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她正竭力引导着逸尘渡入的那股丹火灵力梳理自身紊乱的冰木双系灵力,同命契的雷纹在臂间若隐若现,带来阵阵细微的酸麻刺痛。
逸尘坐于她对面,指尖虚点,那盏本命丹火灯悬浮于两人之间,灯焰跳跃,散发出令人宁心静神的药香。他神色专注,不断调整着丹火输出的力度与属性,时而至阳至刚,驱散她经脉中残留的阴冷雷煞;时而转为至柔至润,滋养她受损的丹田脉络。
墨临渊并未靠近,只负手立于窗边,背影挺拔如孤峰。他 silent 地凝视着窗外翻涌的云海,神识却如无形的网,严密笼罩着整个静室,任何一丝灵气的异常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他虽未出手,但那沉默的守护本身,便是最坚实的屏障。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唯有丹火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苏浅逐渐趋于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苏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眸中虽仍有疲色,但已恢复清明。
“感觉如何?”逸尘立刻收功,丹火灯没入他掌心,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多谢师兄。”苏浅露出一抹浅笑,随即目光转向窗边的墨临渊,“师尊……”
墨临渊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淡淡道:“根基无碍,休养几日便可。此次应对,不算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