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和金瓶儿没待多久便离开了。陆雪琪见宁遥心情不佳,便动手做了几个小菜,娘子的手艺,轻易的将宁遥从低沉中拉了出来。
晚膳已毕,碗筷被宁遥以清水咒涤荡干净,收入橱中。竹舍内,只余茶香袅袅,与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陆雪琪坐在窗边的竹榻上,一身素白衣裙,在月光下仿佛笼着一层薄薄的银纱。她看着宁遥收拾好一切,又看着他像往常一样,走到自己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手臂环着她的力道,甚至比往日更紧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贪恋的依赖。陆雪琪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属于他的独特味道,让她心安。
然而,当他的吻,带着熟悉的温热,细细落在她的发间、额际,逐渐向下,意图捕捉她的唇瓣时,陆雪琪感觉到他那份小心翼翼的克制,以及那份几乎难以察觉的……僵硬。
果然,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瞬间,宁遥的动作停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轻松:
“雪琪,我……我今日观重楼魔功,心有所感,还需去静室体悟一番,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陆雪琪伸出手,轻轻捧起了他的脸,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月光下,她清丽绝伦的容颜平静无波,唯有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身影,以及那深不见底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担忧与心疼。
“阿遥,”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玉磬般敲在他的心上,“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宁遥的心猛地一缩,对上她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所有准备好的借口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妻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心疼,那因他近日异常而积攒的忧虑,脑海中猛地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草庙村前的诀别,南疆她挡在自己身前的决绝,还有那一次次因他的自以为是、他的隐瞒而险些酿成的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