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卿脚步微顿,忽然垂下眼睛,一手抬起捂住两只眼睛,勾起一个笑容,语气飘忽:“人,都是要走的。”
谁都留不下。
“不……”丧尸握住砚卿捂眼睛的手,把它拉下,拇指在他眼眶附近徘徊,等待他睁开眼睛,正视他。
“你要看吗?”砚卿问。
“要……看……”
“好。”砚卿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染了血色的眼睛露出,丧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眼睛,嘴唇嚅动,想要说什么。
砚卿抿了抿唇,问:“怎么样?是不是不太一样?”
丧尸说:“不……要……难……过……”
他的话引得砚卿一笑,说:“有什么好难过的,这是……与自我抗争的过程。”
揉了揉他硬硬的头发,砚卿道:“我走了,你保重。”
“一……起……”丧尸动作迅速地搂住砚卿的腰身,拦住他认真地说。
敷衍不过去……砚卿有些心虚的撇下眼,没回应。
“不……走……”
就留在这里。只有这里最安全。
掰开他的手,砚卿后退两步,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那株恢复活力的植物。
藤蔓绕上小腿,要把他往回扯,他还听到植物焦躁的喊声。
危险!
一个两个为什么要阻止他往北走?人对他没有威胁,他可以轻松应对。
蹲下安抚不安的植物,砚卿尽力平复下自己刚才被影响到的情绪,不把他们传递给植物,告诉植物自己可以应付,不会有危险。
植物将信将疑,但绕着砚卿的藤蔓放松了稍许,见状,砚卿再向其保证在三,植物才不依不舍的退下来。
放下心来,砚卿站起来,有一瞬晕眩,扶着额头缓了缓,垂下的那只手上偷摸绕上了一株纤细嫩绿的藤蔓。
感觉到手上的牵扯,砚卿抬手,初生的藤蔓末端勾着在一起,霸着他的手不放,见他看过来还扭了扭。
顺着小藤蔓看向朝他挥舞叶子的本体。本体比他之前见的要庞大,宽度有好几米,上面还有湿润的土壤,显然是刚从地下上来的。
他从植物的声音中听出了欢乐。
要注意安全呀。
自行扯断与小藤蔓连接的部分,本体动作缓慢地缩回地下,留了一根完好的藤蔓露在外面。
他和丧尸之前接触的也是本体的一小部分。
一直伫立一旁,虽然眼红,但是没有加以阻止,丧尸斜瞥植物那根伪装用的藤蔓,暗暗谋划着再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