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板约莫有五十六个,不算多,但高氏原是付过钱的,付的是到晋江村的钱,还有余。这算是额外收入。
马车师傅收了银钱,面上表情和善了些:“小哥此番到晋江村,路途颇远,眼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今日我便做回好事再送你一程。”
叶子君立时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来:“如此便多谢大哥了,哎,我这身板儿大病还不曾初愈,带着路都走不稳的弟弟着实困难,大哥的恩情小子定然牢记于心。”
车夫想了想这小子同高氏在慕家门口的感情戏份,虽好奇先前接头的人为何只让他将人送到县城边上,也毫不怀疑叶子君同高氏两人之间的情深意重,心下有了主意,愣是从多送一程将人送到了晋江村边上。
这一路慕晨不曾多言,阿木却啧啧称奇,他分明瞧着那车夫都不愿意送了,怎的这人三言两语就将他们送到了村口,下车时两人竟还兄弟相称了。
叶子君可没工夫理会他这好奇心,将文文抱进怀里,叶子君犯了愁。
他不知道路……
阿木见他忽的停下不走了,忍不住出声质问:“喂,你干嘛的不走了。”
叶子君阴恻恻笑着,阿木一个抖机灵,后背竟溢出一丝冷汗来。再仔细瞧着,面前分明还是个病秧子小少年,也不知道方才那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何而来。
“如此良辰美景,我同新夫君赏赏不成?”
阿木:“你——”
慕晨捂嘴轻咳以示阿木勿要多言,他目光涣散,面色因连日的卧病在床而略显苍白,身姿却挺拔如松。
叶子君眼尖,认出这人站姿是标准的军人姿势,据说这人伤了脑子失了忆,莫非以前是个兵哥哥?
他目光不加丝毫掩饰,慕晨似有所感,精准地捕捉到叶子君的方向,许是带入了前世的年岁和身份,口气也带了些长者的关心,轻声询问:“可是累了?”
“嘁,我瞧着你家这小厮累了。”
阿木抬起脖子,“你这人怎的跟那蛇蝎心肠的高氏就能和颜悦色,同我们说话便阴阳怪气,果真是个恶毒的泥腿子!”
叶子君滋滋一笑,抖抖高氏临走时送到他手上的钱袋子,清脆脆的银钱碰撞声好不悦耳动听。
“人家给钱,你给吗?”
阿木气红了眼,伸着指头打着颤。
叶子君哈哈直笑。
慕晨揉揉额角,略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