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阳光温和,桓修白却仿佛不堪照射,眼前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
“……我不想让他伤心。”他低喃着,面有悲色,眼神飘忽已是绝望,“他不该伤心的……我想看他笑。”
席悯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他圈在脖子上的围巾,认出了它。那曾经是她的旧物,被她套在了杜阅澜身上,又被席父塞给了席家长子,最后由席莫回送给了情人。
她将叹息含在嗓子里,告诉他:“失忆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我明白了,打扰您了。”桓修白失魂落魄地说。
最后的希望也要破灭了吗?
席悯攥住手中的钢笔,忽然说:“只有一次。”
桓修白转过眼睛,眸中闪烁了一点光,“您答应了吗?”
“我会封住他一次记忆,如果他自己想起来,便顺其自然。”
愿意被忘记的人难得,能够回忆起来的情意也难得。席悯如此想到,终于首肯帮他善后。
桓修白回去时,心情都轻松了几分。他好似没了后顾之忧,热切地准备着收拾东西。席莫回见他在忙活回去的事,神色稍霁。
到了下午,东西都收得差不多了,席莫回照例给桓修白打了吊针,亲自看在旁边,不许他再出去踏雪。
一切都看起来都和往日没有区别。
桓修白摸了摸后脖子,那里的头发有点长了,稍稍盖住了狰狞的疤痕。拆了纱布,反倒更难看了。桓修白摸着那处凹陷,觉得心底缺了一大块,补也补不上,好似少了那么个牙印,他人都不算完整了。
“还有贴纸吗?”桓修白转头笑问,“我走之前,再给我贴一张吧。”
席莫回正在琢磨秘法的事,没有注意他说的“我”,而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