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迅速愈合,仿佛一根绣花针将分离的皮肉粗暴地缝合,如万蚁啃噬,千刀万剐,然而剧烈的疼痛却刺激着他的意识,每一分的痛苦都能清楚的感知到。
陆清远双手紧紧抠着地面,指甲缝里全是细沙,手指已经疼得全部插进地里。漫漫黑夜,血色染红了飘散的白雾,疼痛使他如浮萍,想要伸手抓住能让他活命的东西,然而什么都抓不到。
可有人是他的救命稻草?
可有人能救他于水火?
可有人…现在来…帮帮他…
疼,好疼。
比起身上刀割的痛苦,此刻孤立无援的处境让他更觉心痛,绝望的边缘,陪伴他的是渺茫大雾,是取他性命的妖魔,是同门敌对。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亲眼所见陆清远的伤口自愈,花漫香眉头微蹙,盯着恢复如初的后背,试探性地问道:“你能自愈,你是魔?”
又是这个问题。
陆清远紧咬嘴唇,不停地摇头。他不知道,伤口自愈不是他所愿,他不是魔,肯定不是的。
“不是,我不是…”陆清远声音都在颤抖,小声呜咽。
他不是魔,谁愿意相信他呀?他不是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大家一样的普通人。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自小到大,他孝顺娘亲,不与其他人争抢。娘亲夸他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他想要念书,但是苦于没钱。他只能每天干完活蹲在私塾墙角,偷听先生讲课。他敬先生,每日都偷偷给他倒茶。他羡学生,每日都悄悄为其擦拭案桌。
他想寻一人,但不知是谁。于是他每日苦练,一心只为能进入苍玄派。他友待同门,从不犯禁,师兄也说他是好孩子。
他是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然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