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对你好……”沈孟庄低着头心如刀割,“心疼你是真的,想保护你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动心过,所以、所以对你动心也是真的,我真的、真心喜欢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即便…即便你天命已至,也请不要离开我好吗?”
低头诉说心中的恐惧,沈孟庄声音沙哑。身前的陆清远盯着他仍是一副笑相,身影渐渐消散。沈孟庄猛然扑过去抱住消失的人,哀求地喊道:“不要走!”
然而怀中人影虚幻,仍是扑了空。忽然一转头,身前一道黑影逼近,揪着沈孟庄的衣襟,目光死死盯着他,血色红瞳如待哺的猛兽。
压迫感迎面直逼,沈孟庄被迫仰头看着身前的陆清远,黑袍曳地,华冠耀眼。正欲张口,却觉胸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竟是一柄长剑贯穿他胸膛。剑身一条血沟渐渐被他的鲜血填满,诡邪的蝙蝠纹路布满剑刃。黑雾缠绕其身,剑刃一点点深入,穿破他的心脏,闪耀着嗜血的狠杀光芒。
黑衣陆清远双眼审视着面色苍白的沈孟庄,血瞳里尽是狡黠的笑意,眉眼阴鸷如暗夜之蝙蝠。扬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道:“师兄,你怎么能骗我?”
撕心裂肺之痛令沈孟庄腿脚发软浑身冷汗,双手紧紧抓住陆清远的胳膊,顿时口吐朱红。陆清远猛然拔出魔剑,血溅半空,沈孟庄脚下无力往后趔趄摔在地上,再一抬眼,却见道火长绵,熊熊之焰吞噬其身,眼前再也看不见陆清远,只有赤红火焰肆无忌惮地燃烧,终于将一切燃成灰烬。
世间一场大梦,如梦初醒,灰飞烟灭。
“师兄!师兄!”
“师兄你醒醒,快醒醒好不好,不要吓我,师兄!”
迷迷糊糊间,沈孟庄听见陆清远的哭声,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陆清远趴在他床边,双眼通红哭成了泪人。
“我怎么了?”沈孟庄挣扎着欲起身,却发觉浑身无力,动一下便全身刺骨的疼,尤其心口处。
满屋的人见他醒来终于松了口气,周不凡坐在他床边捏捏被子,说道:“你怎么了?我还想问呢!师兄你大半夜不睡觉,是梦游还是幽会啊?怎么跑那么远还把自己搞一身伤,你知道把你运回来都折腾得半死吗?”
原来昨夜陆清远醒来见沈孟庄不在身边,四处也寻不到人影。众人听见动静纷纷出来寻人,陆清远用应觉仪探到沈孟庄所在,居然是在鹿鸣塘往南三千里。待众人赶到时,沈孟庄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浑身是血。
“师兄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担心你,流了那么多血,二师兄说…二师兄说师兄可能醒不过来了,你知道我多害怕吗?”
陆清远再度哽咽,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眼睛都已哭肿。沈孟庄见了心疼得不行,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轻声哄他。余光瞥见周不凡低头偷笑,猛地抬腿踹他屁股,剧烈的动作疼得他自己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沉声道:“你骗人小孩合适吗?”
陆清远闻言突然止住了哽咽,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转头看向周不凡,茫然道:“啊?”
身后被突然袭击,周不凡从床上滚下来,连声哎哟摸着被袭之处,龇牙咧嘴地为自己辩解道:“我哪有骗他?!不是说了可能吗?!可能可能,可能不就是说还有二分之一你能醒吗?!吼,真的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过河拆桥、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师兄叛逆伤透我心,哎哎哎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