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趴在地上翻了个身,慢悠悠地讲起来,“昨晚上有个行脚的货郎赶夜路,在城外遇见个哭哭啼啼的美女。那货郎也是个见色蒙心的,见美女披头散发、衣冠不整,便往前凑。”
这前半段,听着和薛巧巧的故事有点相似,老猫蹬了蹬腿继续讲说:“那美女说自己是从宪城逃婚的,走到这儿实在走不动了,求货郎背她一段路。货郎当即货都放下了,一路把她背到了快至东河县,累得实在走不动了,便说要停下歇歇。他靠着树就睡着了,等天亮醒来早没了那美女的影子,货郎又回去找货,才发现昨天放下货遇上她的地方是块儿野坟地,还有被掘开的坟包。”
不用说,定是那中榜有异的坟地了。货郎常年背着货行脚,力足又脚快,一个美弱女子又能有多沉,他竟背不动了,想必不是鬼便是尸。加上货郎又把她背到了东河县,搞得附近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明堂点头说:“倒不止是走尸,而是个鬼魃。”
缢死尸在起尸后栩栩如生、还能魅惑人心者是为鬼魃,比普通的走尸还要高级点,难怪大家都怕了。但说到底,走尸这种东西只要不成群结队,便难成气候。棠仰没什么兴趣,恹恹摆手说:“这种事当然找明堂了。”
明堂笑眯眯地凑过去揉着棠仰的肩膀,讨好道:“大家一起去吧,有你在能快点。”
他既然这么说了,大家只能再去一趟那野坟地看看。方春雪扒着门不走,老猫咬着她的裙角往外拖,另边明堂和棠仰早走出去长远了,棠仰回头喊她说:“快点,别磨蹭!”
于是,三人带着一猫故地重游。老远地就能看见那个所谓被掘开了的坟包,半个棺材露出土里,棺盖被掀开了,内侧满是指甲闹出来的横横道道,看得人头皮发麻。方春雪把老猫抱在怀里,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还是一个好兄弟都没有……”
老猫问说:“什么情况下能一个鬼都没有?”
“棠仰在的地方……”方春雪弱弱答。
棠仰瞪她一眼,训道:“说正经的。”
方春雪把大猫咪抱紧了些,“要不,就是有更吓人的东西在,他们不敢凑过来……”
明堂一直在那棺材旁抱着胳膊打量,他蹲下来捏起地上的土在指尖碾了下,嘶了声嘟囔道:“不该呀。”
“怎么?”棠仰走过去问说。
“这地方的风水和土虽说不咋地,”明堂拍掉手上的土站起来看了看四周,“但也不至于差到养尸地那种程度。按理说干尸都难,更别提养出来鬼魃了。”
他眯着眼睛望向棠仰,可怜兮兮地双掌合十道:“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