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没料他竟主动提起五十四年前喜子的事,强压下微讶。棠仰抱着胳膊,慢慢地说:“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希望那不是我,但,也得真的不是我才行。”
“查吧。”他说着,站起身回屋,“是明堂的话,或许能做个了结。”
老猫眯了眯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明堂跟到屋里,说:“别睡,一天了都没吃东西,我煮点面凑合着吃点。”
棠仰到底是妖,几顿不吃问题也不大。不过既然明堂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拒绝,复又起身说:“我去喊春雪。”
结果,明堂反手就拉住了他,显然还是心有余悸。棠仰面上没什么反应,慢吞吞地探头冲院里说:“老猫去喊一声春雪。”
大猫哎了一声跑了,明堂顺手拉着棠仰去煮面条。片刻功夫方春雪就来了,坐在院子里等吃饭,手支着下巴一点一点,看来是累坏了。明堂在汤面里窝了鸡蛋,和棠仰一起端出去,她闻到香味就又醒了,边揉眼边说:“有人吃馒头吗,我那里有冷馒头。”
“少说胡话。”棠仰把筷子塞给她。
奔波一天没吃上东西,大家饿都饿过劲儿了,吃完了才又散去。明堂默默地跟进棠仰屋里,伸手探了探他额头道:“还烧呢。”
“没有。”棠仰嘴上这么说着,直接躺倒在榻上,疲倦地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明堂顺势坐在床沿,拉起被子替他盖上,“后面你别管了,我再想办法。”
他伸手摸摸棠仰侧脸,果然看是看不出来,烫得不正常。棠仰略蹙起眉,推开他手说:“别摸我,疼。”
发起热来浑身上下皮肤会疼,明堂才想起这茬,忙收了动作,又替他掖好被子,转身出去。他把门虚掩上,透过月色能看见他的影子,一言不发的、挺拔的影子。棠仰翻了个身,面冲着门。他睁开眼,明堂的影子没了,但他知道那只是因为他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他会坐上一整夜,因为他也怕了。
棠仰默了片刻,突然有些着急上火,吼道:“滚进来!”
木门应声吱呀开了,明堂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一夜无梦。
也不知是不是送饭送成习惯,鬼魃已了,薛巧巧还是日日过来点卯。进门就看见大家在院子里各干各的,她也看不懂明堂在鼓捣什么,总之方春雪在老猫的监督下磕磕绊绊地念书。有间屋子的门半开着,明堂时不时抬目朝门里看一眼。她不禁也朝门内看,瞄了眼才意识到大抵是棠仰在里面睡觉,忙不好意思地收了视线。
方春雪见她来了,如释重负,把书一合坐在屁股底下藏好,摆手说:“巧巧快来,给你讲点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