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期心情复杂,看了眼那张承接书。
顾怀曲应该就是来送这个的,想让他赶紧将承接书签上字,然后替他送到宗主那去……结果反倒被自己当成妓子,辱骂了一顿。
就顾怀曲那个臭脾气,最终当然是气得摔门而去,不管他了。
但是想来,这也不能全怪他。
不知者不罪,他也不知道那是顾怀曲嘛。
任务规定的是今日就得出发,没办法,郁承期只好先叫楚也跑个腿,将承接书交给宗主,自己抓紧时间洗漱,整理衣冠和所需的法器。
没过一刻,小师弟就来叫他们了。
郁承期留意看了一眼,两个小师弟气色红润,看起来是病已经好了。
果不其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身体健壮,生着病颠簸一路也不会有事,短短几日就恢复如初了,难怪顾怀曲当时那么顽固,说走就走呢。
郁承期带了几分讽刺,不禁同情他们两个。
所谓最疼爱的弟子,在顾仙师眼里还是不过如此。
……
宗门口,顾怀曲早已经在等候。
今日顾怀曲依旧身穿着一袭白衣,长身玉立,衣襟与衣摆处的银纹有如流光溢色,银冠高束,更衬得眉宇清冷脱尘,面色与往常无异,看起来还是那个清贵温和的让清仙尊。
见他们来了也不多废话,带头走在前面,直接下山出发。
这次任务艰巨,韩城和宋玥儿却没来。
让清殿的弟子本就不多,偏偏还少了两个,郁承期发现他们不在,便问向一旁的楚也:“他们两个人呢?”
楚也答道:“大师兄回家整修祠堂,小师妹也跟过去了。”
郁承期眉尾一挑。
这时候修整祠堂?
他们韩家怎么这么多事,上次刚祭了祖,这次又要修整祠堂,何况什么时候修不行,比不过宗门任务重要?
还有这个宋玥儿。
韩家修整祠堂,关她何事?她眼巴巴的跟去干什么?
郁承期疑心很重,总觉得韩城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
他目光悠悠懒懒地落到顾怀曲身上,凑上前去,挨着人家的肩膀道:“师尊,为什么准许大师兄下山啊?”
顾怀曲仿佛没听见,面露不耐地躲开了些,目视着前方,冷漠极了。
“师尊?”郁承期在旁人难以注意的地方,手欠的偷偷拽他衣袖,“说话呀。”
顾怀曲看也不看他,眉间微皱,将袖子抽出来。
郁承期知道他定是又在因为昨晚的事耍脾气了,于是用身后三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戏谑道:“还在生气呀?我知道错啦。”
“徒儿昨晚喝得太多,实属不小心,把师尊认成了窑子里的妓子。所以那些话也不是有意骂你的,别再生徒儿的气了,好不好?”
郁承期惯会激怒别人,笑眯眯地弯着眸,让人几乎要拿他的阴阳怪气当真:“何况说到底,这都怪师尊自己呀,谁叫你那么晚还来敲徒儿的门,徒儿把认成别人,也是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