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如同被当头一棒,半晌都没回过神,只是不断摇头。
封励随母姓,他的生母是封刑的堂妹,俩人早已隔了几辈,在王族身份尴尬,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他死了,家里也不过是草草上报,连死因都没说。
却不想还有这样一段密辛。
“不可能,你骗我,我筹谋这么久,怎么会找错人。”
封刑只剩下一个儿子,若这个儿子也不是他的,那还能报复谁,还有谁能解自己的恨。
如果他真不是封刑的儿子,那死掉的这个孩子,岂不是平白被自己害死了。
他也是妖族,是个和自己一样,傻傻喜欢人类的孩子。
“此事太后再清楚不过,你若不信,同我回京细问。”
“哈哈哈哈……!”秦川捂着胸口声嘶力竭地笑,笑得蹲在地上还在继续笑,眼睛也红了。
封景淮望着他,不知道是该恨还是不该恨。
封刑为人如何封景淮再清楚不过,秦川也是可怜人。
秦川笑了许久,颤颤巍巍起身看着白絮,抹了抹眼角道:“我能救他。”
“什么?”
“他算是我害死的,我可以帮你救他。”秦川说:“言怜当年随父亲征战时受伤失了忆,是我找到她恢复了她的记忆,让她想起你,然后安排她回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该由我挽回。”
封景淮本已化作灰烬的心死灰复燃,惊喜地看着秦川,半天说不出话。
“他被捉妖师挖走了心,而你曾经长期用他的血治病,或许能与他融合,你若是愿意,我便以心换心,救他的命。”
“不行!”楚阳急忙道:“你又耍什么阴招。”
“信不信随你。”秦川转身就要走:“封刑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那些他喜欢过的人,也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太后已是垂暮之年,我报复还有什么意思。你若是不愿意救他,那我便带着妖族离开。”
“等等。”封景淮叫住他:“你真能救他?”
“能,还有那个竹屿,我也能救。”
“好。”封景淮道:“竹屿因为我而死,而我此生唯一的牵挂,也只剩下絮儿和大燕,若是你愿意带着妖族离开,大燕自会获胜,我是死是活,已无关紧要,我只要絮儿活过来。”
“呵。”秦川苦涩笑一声:“若是封刑有你半分真心……。”
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你先救竹屿,我拟好传位诏书,便来找你。”
秦川看了看他,又看了白絮一眼,转身出了营帐。
“王上。”楚阳还想出言阻止,封景淮笑着摇头说:“楚阳,你我明面上是主仆,实则是好友。你自小陪在我身边,难道还不了解我,若是絮儿救不活,我活着做什么?”
楚阳无法反驳,确实,若是白絮死了,他又怎么会独活,不过是多伤心一阵再郁郁而终。
“奴才……,奴才遵旨。”
“之前我已经交待过封凛。”封景淮从袖中拿出玉玺递过去:“带着玉玺和传位诏书回京,让封凛继位。”
楚阳抖着手接过玉玺,又答了一声是。
封景淮亲手拟了一份诏书,随即又给白絮留了一封信,抱着他在塌上待了许久,天快黑了,才去找秦川。
此时楚阳已经拿着诏书和玉玺,离开了中州。
竹屿还没醒,但脸色红润,显然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