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他厌恶钦天监,却愿劝陛下不要废黜钦天监看出来的。”
西淮淡淡说:“他并不是我父亲那样一腔子傻气顶到头的人。终究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啊……”
他是知世故,但不愿世故而已。
散值的钟声响了两声,酉时了,厅堂里闲散混日子的御史们都稀稀拉拉走出来,准备回家吃饭。
银止川也问:“回去罢?小厨房说今天做蛋羹蒸米,要趁热吃。”
西淮点点头,与银止川并肩走在回镇国公府的街上。
只是银止川自从和西淮做过那事之后,就总有点黏西淮。两个人一待在一块儿,他的手就总不老实。老想这儿摸摸,那儿蹭蹭。
西淮只听青楼的姐儿们说过,女人总会对第一个与她睡觉的男人恋恋不忘。
与失贞无关,只是无法解释的留念。
但没想到银止川也是这样,一个风流得不行的人,怎么也和西淮睡过了,就被西淮一下夺去了身心似的。
“和林昆那个一样,喏。”
稍时,经过一个桥边时,银止川倏然顿足,俯身瞧着街边的一个布摊。
商贩站在桥头,手中杵着一根木杆,杆子上挂满了诸如小瓷兔,泥人猴子,手编布偶等小玩意儿。
商贩见银止川驻足,赶忙道:“公子公子,可要看些送心上人的小礼物?”
银止川原本就是随意看看,没想到商贩会说“心上人”。
登时唇角就弯起一抹笑,说:“是啊,看看送心上人。”
他嘴里这么说,眼睛视线却不住往西淮那边瞥。
“我们这小瓷兔,同心结,都是顶好的!”
小贩满脸堆着笑,忙将木杆上的布偶编绳往银止川手上送,使他能看得清楚一些。同时说道:“即便是禁军的军爷,也在我们这儿买过哩!”
“禁军?”
银止川握着泥人的手一僵,怀疑问道:“惊华宫里的?”
“是啊是啊。”
小贩说:“就是那位李……李都统!每回巡视从天下一桥路过,都要在我这儿买一个带回去的。”
银止川登时知道林昆桌案上的那些小玩意儿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这东西送出去,人家会喜欢么?”
银止川低着头,咳嗽了声,佯装不经意问。
西淮对他那点小心思完全了如指掌,但也却懒得应付,只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淡淡站在那里。
“算了,我心上人不喜欢,不买了。”
银止川有点失望,放下泥人,抽身欲走。
“哎……!”
小贩急欲挽留他,银止川从穿衣打扮看来不似常人,八成是个和羽林军李都统差不多的贵主儿。
“这位公子,要不您劝劝您朋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