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银止川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睁开眼,头脑中还带着宿醉的昏沉。
“怎么了?”
他头痛地揉着额头:“出了什么事儿?”
家丁们苦着脸,回答说:“没事。就是看您和西淮公子一夜未归,过来寻您。”
“噢。”
银止川胡乱回了一声,问:“西淮呢?给他带早饭没有?”
他身上还盖着西淮的衣物,薄薄的柔软料子,带着那个人身上特有的清雅香气。
仆从们却面面相觑,回问说:“西淮公子不是和您在一块儿吗?”
“……小人刚才来的时候,没看到西淮公子。”
“……没看到?”
银止川下意识一愣,回头也朝周围看了一圈,确实没有熟悉的白袍身影。
“不在这儿?”
银止川喃喃说:“跑哪里去了?”
是不是买什么东西去了,或是有什么事。
这都是更有可能的猜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银止川想到西淮之前的种种表现,心头陡然升起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忽然就开始摸索身上的令牌,和寻找有没有西淮留下来的什么东西。
——“你会记得我么?”
——“要记得啊,我是心悦你的。……永远永远,都不要怀疑。”
之前的话蓦然回响在银止川耳畔,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呼之欲出、但是又绝不愿相信的答案——
银止川摸索东西的动作越来越慌乱,几乎是手足无措地寻找着自己的玉牌。仆从们大气也不敢出,就那么噤若寒蝉地看着银止川的拉扯越来越粗暴,呼吸越来越紊乱。
“关城门……关城门!”
最后他慌忙地抬起眼,朝奴仆们暴怒地呵斥道:“快去找李斯年,让他通知禁军关上星野之都的所有城门!!——”
西淮把他能畅通无阻行走于整个盛泱的令牌拿走了,银止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是他为什么?
银止川想:他是早就有打算离开的。
连今日说出府来给他补过生辰,也是为了脱身得更加容易。
他为什么要离开?他待他不好吗?
银止川有一肚子的迷茫和冤屈说不出来,但是这些都没有先找到西淮重要。
于是就在此时,他正要抓起外袍和奴仆们匆匆赶往外城门的时候,一张轻飘飘的薄纸从银止川的袍子中荡了出来,在空中转了两圈,缓缓落到地上。
银止川脚步一顿,良久慢慢俯下身,捡了起来。
是一张房契。
他送给西淮的那张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