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孙文胜连忙否认道:“绝没有,您放心,我做生意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来没出过事儿,就连施工工地都没出过人命。”
“我知道,只是随口一问,排除一下其他可能。”张简说:“您也不用——”
他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水滴声,张简的面色骤然严肃起来,侧头看向了二楼的方向。
孙文胜见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也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
只一抬头的功夫,孙文胜自己也吓愣了。
现在时间不过刚过十一点,天花板上的水印儿就已经飞速地蔓延了开来,潮湿的水汽顺着天花板凝结成水珠,将坠不坠地挂在上面。
胡欢已经捂住了鼻子,拧着眉头瓮声瓮气地说:“……难闻。”
从进门开始就闻到的那股死物味道现下愈演愈烈,夹杂着深海腐烂鱼虾的腥臭气息,那味道融在一起,别提多酸爽。
胡欢鼻子灵,只闻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觉得那味道直冲脑门,熏得他晕乎乎的。
而且若只是气温难闻也就罢了,问题在于这气味里还夹杂着一点极其纯正的佛教金印气息。
那金印佛气纯正,不伦不类地夹杂在这种腐烂的诡异气息里,显得极其荒诞。胡欢被这股金印气息所扰,头疼欲裂,站都站不稳,原地踉跄了一步,倒在了张简肩膀上。
“胡欢?”张简吓了一跳,一把搂住他的腰,拍了拍他的脸:“怎么了?”
“有东西在——”胡欢难受地支吾了一声,捂住脑袋往张简的颈窝地埋了埋,小声说:“好像有法印之类的东西。”
张简明白了。
无论是道教的符箓还是佛教的法印,对人一般没什么影响,若不仔细感觉,也察觉不到什么。可对妖就不一样了,放在妖界里,胡欢也不过是个化形没多久的小狐狸,龙虎山是因为优待狐族他才能畅通无阻地进出,若遇到个法印之类的东西,他自然会不舒服。
“这位小兄弟怎么了?”孙文胜颤巍巍地说。
“没事,他低血糖。”张简随口敷衍道。
紧接着,他凑到胡欢耳边,小声地安抚了一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以指做笔,在上面随手划了几下,然后就着搂着对方的姿势,把符纸塞进了胡欢的兜里。
“不行——”胡欢皱紧了眉,小声道:“还是想吐。”
张简也没什么办法,短暂地犹豫了一瞬,干脆从孙文胜的茶几上抽出水果刀,在自己中指上划了个小口,然后把血抹在了胡欢的唇角。
胡欢头疼得迷迷糊糊,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尝到了一点微腥的铁锈味儿。
正统传人的血显然比什么东西都管用,但也比什么东西都宝贵,胡欢微微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张简。
“没事了?”张简神色自然地把手揣进兜里,说道:“那上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