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泄愤似的抬起后腿,踢了一脚鹅卵石,听它“滴溜溜”地滚了几滚,最后“扑通”落入水中。
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慢吞吞往外扩散,他呆呆看着,突然感到了一丝寂寞。
为什么傅先生不在呢?
越是这样的时刻,他便愈发想念对方的陪伴。
可偏偏就是这时候,那人不知去了哪里。
纪凡一方面唾弃自己的任性,一方面又有些难以抑制地感到了委屈——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东西,他习惯了有一个人在身边,一旦对方突然消失,几天来压抑着的孤独和不安,便陡然汹涌如潮,翻着倍儿齐齐挤上心头,滋味实在难言。
就像一只河蚌,一旦被人撬开了壳,露出了里头柔软的蚌肉,便再也不能闭耳塞听地假装坚硬了。
他趴了一会儿,实在是呆不住,变成人型起身跑到了外间。
四下查看一番,傅明渊果然不在营地。
那人留了张纸条,说是有些担心下雪天气,要赶去加固信号塔,大约五点才能回来,让纪凡先休息,不必等他。
纪凡愣了愣,略带茫然地原地转了一圈,才缓缓坐进了椅子里。
五点啊……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他一手捏着纸条,一手裹紧外袍,害冷似的往里缩了缩。
算算日子,大概也就是这几天,救援船很快就会到了。
除了求救信号,傅明渊还将海湾的近况和最近发生的几次地质变动也全都发送了出去,部分是他本人观测的信息,另一部分则靠分析进步站里残余的地质笔记。
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