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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殒和他坐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告辞离开。
临走的时候,秦王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太师,此番本王可是赌上了全部的身价性命,若是此事若是不成,只怕本王全家都要抄家灭族了……”
谢殒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殿下,富贵险中求,若是你想坐上至尊之位,自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不能破釜沉舟,似这般瞻前顾后,则死期不远。”
秦王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声音也低沉悦耳,语气里隐含的杀伐之气让人心惊,只听得他继续道:“毕竟逼宫造反这种事,非心智坚如磐石、百死不悔不成成功。殿下,是要坐上一字千钧的至尊之位,还是处处仰人鼻息受人猜忌,全在你一念之间。”
秦王脸上露出狠厉之色,他目光灼灼看着谢殒,道:“干就干!本王断断不能让我们裴家祖宗刀尖上拼出来的皇位,因为一个小丫头拱手让给异姓人!”
他语中之意是女帝若是成亲,生下的孩子不能算他们裴家人,没资格继承皇位。
谢殒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这个年逾四十的男人眼中充满对权力热望,嘴上却义正辞严说什么为了祖宗,拿祖宗做自己篡/位的遮羞布,祖宗都要为他蒙羞!
不过,人的欲/望就是他的弱点,有弱点的人好利用,有欲望的蠢人更是填沟壑的不二人选。
谢殒心中虽然对这位秦王殿下极为看不上,但他看向秦王的时候却并未表露出分毫,他循循善诱道:“秦王殿下果然胆色过人,孤果然没有选错人,如今我们北朝一切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就等做殿下的东风了……孤便等着殿下功成那日,亲自为殿下倒杯庆功酒了。”
秦王想起之前听过的眼前这位后生软禁皇帝把持朝政的传言,心中不禁激荡起几分豪情,一个无权无势的后生尚且能在北朝专权,他生来就是天潢贵胄又有何不可,何况这江山本来就是他们裴家的!
谢殒安抚好秦王之后,便下山了。
他可没那个闲心帮别人逼/宫/篡/位,这秦王野心配不上欲望,正好被他做搅屎棍,搅乱南朝的政局。
他原本没有这么快拿下南朝的打算,但他的小陛下被他伤透了心,不打算跟着他回北朝去……南朝终归不是他的势力范围,若是小陛下在南朝遇了难处被人欺负,他终归是鞭长莫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南朝的国土变成他们的国土,这样他就可以继续默默地保护着他的陛下了。
这次,他会小心一点,不让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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