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不能阻挡谢殒的脚步,他依旧我行我素,坚决一查到底。门阀从大禹成立之初一直到现在,本来就是一本经年累月的烂账,里头包着沙砾一样多的腌 事,根本经不住查,以前的案件全都来了一次大起底,门阀里终日人心惶惶,京城的平头百姓对此倒是喜闻乐见,毕竟每日都有新鲜的瓜可以吃。
一直到年尾,这件轰动朝野内外的大案才算真正落下帷幕,此时门阀已经是十室九空,此番虽未株连女眷和十岁以下孩童,但男人们大都或充军或流放或斩首,最终涉案人员多达两万余人,成为当之无愧的大禹第一案。
门阀虽然盘根错节,但却早已和皇权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了,眼下遭到如此重创,在根本上也动摇了大禹的皇权基础,导致朝中“保皇派”锐减,太师带领的“寒门清贵”势力一朝升天,太师在朝中的权力更加稳固,朝野上下流言纷纷,说他这个皇位基本上保不住了。
作为一个昏君败家子,祁褚对眼下这样的状况喜闻乐见,其他末代皇帝到底是个什么心理他不清楚,但祁褚本人早就想将祖宗丢下的这个烂摊子转手了,哦,对了,这祖宗还不是他自己的祖宗。
太后简直是当之无愧的墙头草,眼看大禹的皇权动荡如此,深怕这皇位从她手上被谢殒抢走,先帝魂魄不宁,半夜来找她,赶忙趁着年终的祭祀将皇位传给了祁褚,一分钟都不带耽搁的,美其名曰新年新气象。
没错,从明年永宁元年开始,他,祁褚便是一个亲政的帝王了。
祁褚的感觉还不错,毕竟亲政之后,有许多事都可以自己决定,不用再过问太后的意思了,比如禅位一事。
为了表现自己禅位的急迫心情,祁褚在年后参加的第一次大朝会上,便在群臣面前表露了要禅位给太师的决心。
“朕昨天晚上梦到父皇了,太师。”
谢殒听到他这样说,便知道祁褚又要作妖了,眼睛里含着一丝纵容的笑意,道:“请问陛下,先帝有什么指示呢?”
祁褚徐徐道:“他让朕将皇位禅让给太师。”
他很认真,但说完之后,发现殿内群臣的表情管理全部失控,显得好像集体痴呆似的,等他们反映过来之后,纷纷表示:“陛下,不,你不想。”
祁褚有些郁闷,你们不都是谢殒的狗腿子嘛,为什么他当皇位这样关键的时刻每一个帮他说话的。
更让祁褚郁卒的是谢殒的态度,他闻言大惊,行大礼道:“臣万死!”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天子冠冕珠帘后面的祁褚撇撇嘴,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尊重他!
他亲政后禅位的事情之前也没有和谢殒商量,因为根据旁敲侧击,他发现谢殒非常满足眼下的现状,就是祁褚做皇帝,而谢殒则做他背后的男人,帮他处理好一切朝中事物。
祁褚还记得之前谢殒曾经对他说过,希望和他共享江山,并肩站在权力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