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那可怜的弟子无凭无据胡乱揣测,冒犯了你们的名声丧命在澜沧山,我们认了;昨夜他们不过为了那位死去的师弟抱不平,一时激愤说了这些话,你又将他们伤了,还扬言再乱说就杀了他们。怎么,你们的名声重要,我弟子的性命就不重要了?”
“功德无量的高僧如何?修为高深的神龙又如何?你们敢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就不敢承认吗?!我的弟子亲眼见到了你们晚上缠颈而卧,我现在当街说了出来,你是不是要把我梁家上下屠个干净,把这桂安郡所有听到的人也一并杀了!?”
“我让你闭嘴!”司淮低低吼出这句话的一刹,山河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一道青蓝色的剑芒挥出,森冷的剑气逼得在场的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梁宗主祭出了抱在胸前的佩剑,才勉强站定在他面前没有动,见四周围观的人群已经逃命似的散开了去,才不屑地哼了一声,抬手将剑拔了出来,泛着冷光的剑尖指向了司淮。
“恼羞成怒了?”他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能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仙门对佛门心存敬畏,可不代表万事都会退让。我梁家是仙门大家,少宗主伤了、弟子死了,若还能大事化小息事宁人,岂不是沦为仙佛两道的笑柄?!”
“依你所言,当如何?”司淮微抬的眼睑正好将那颗鲜红的痣掩去,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青色在漆黑的瞳孔里晕染开来,带了一丝诡谲的戾气。
“我要你们亲自到我梁家赔礼道歉,在我亡徒的坟前长跪七日向他谢罪!”梁宗主将佩剑斜斜往下挥出,雨丝被薄刃斩断,又化作了一滩水渍汇合。
他道:“你们做出这样败坏佛门清誉的事情,不配受到天下人的敬仰!佛门养出你们这样的人,也不配受香火供奉!同是修行道派,就是因为灵隽和你,佛门将仙门压了一大头,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所谓的得道高僧,和你这位备受赞誉的仙人,到底有多么地不堪!”
司淮冷冷凝视着他的目光,握住山河剑的手凝起了几位修为注入到剑身之中,沉声开口问道:“若我不肯呢?”
“那便怪不得我了!”梁宗主语气冷硬,手中的剑泛着强盛的紫色光芒,夹着冰凉的雨丝就朝对面的人挥了过去。
司淮足间一点便跃上了半空,被躲过的一道剑芒直直地打到了他身后的墙上,白石砖砌成的墙面“轰”地一声便倒了下去。
梁宗主见他退避反而出招更加凶狠,接连劈出去的几道剑气都带着森然的杀意,险险地擦着司淮的边上过去,削下了一缕黑色的发丝。
司淮的杀心被他接二连三的杀招逼了起来,眼底的青色愈发地浓郁,眼见着劈来的又一记剑气比之前都要重,他却停在虚空之上没有躲避。
山河剑从手里脱了出去,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他周身环了一圈,凝起了一层青蓝色的透明结界,将那道迎面而来的剑气抵挡了去。
纯粹得接近透明的青色光芒环绕在司淮的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莫名惊骇的气息,山河剑低低地呜吟了一声,下一刻便被他握在了手上,带着不容抵挡的架势朝着底下张狂挥剑的人而去。
人和剑残影还留在虚空之中,正主却已经到了梁宗主的身后,一抹刺眼的红顺着剑尖滴下,映衬着他喉间的颜色。
“你……”长剑落地的清脆声响撞碎了雨的声音,梁宗主伸手捂着鲜血喷张的脖子,艰难地发出了一个单音,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直直朝身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