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样一群人死战?
为这样一群人殉葬?
不……
不值得……
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垮了他那本就所剩无几的尊严。
“住手!”
刘璋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都给本州牧住手!”
混乱的大厅,因他这声凄厉的尖叫,暂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他。
刘璋哆嗦着嘴唇,看着吴懿和彭羕那两双冰冷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若再说一个“降”字,彭羕的剑,下一刻就会刺穿自己的喉咙。
他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此事……此事体大……”
“容我……容我再想想……”
“都……都散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在侍卫的搀扶下,失魂落魄地转身,朝着后堂踉跄走去。
吴懿和李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们知道,刘璋,屈服了。
王甫和黄权等人,则满脸悲愤。
他们看着刘璋落寞的背影,又看了看对面那些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却又无处发泄,胸口闷得几乎要炸开。
大厅里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
吴懿、李邈等人聚在一起,低声商议着,眼神不时瞟向后堂,杀机在眼底涌动。
而另一边,张松和法正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悄然退入阴影之中。
同一片夜空下。
国舅吴懿的府邸,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益州最顶尖的十几个士家大族的家主,全都聚集于此。
气氛,压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不能再等了!”
李邈一巴掌狠狠拍在案几上,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刘璋已经存了死志,他想投降,拉着我们一起死!”
彭羕阴沉着脸,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张松和法正那两个狗东西,一直在暗中和刘备通信!”
“什么?”
满座皆惊。
“怪不得他们今天力挺刘璋投降!”
“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吴懿的脸色,比夜色还要黑。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刘璋,已经靠不住了。”
“我们,必须自己动手。”
张肃问道:“怎么动手?”
吴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很简单。”
“今夜三更,各家尽起部曲私兵,包围州牧府!”
“逼他跟我们走!”
“他若不从……”吴懿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