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精得意地拍着荷叶,蹭了蹭我的手腕。我看着铁砧上那块没打完的铁坯,上面隐约是个风轮的形状:“李伯,您这是在打什么?”
“给渡口的船做个防风轮。”李伯灌了口酒,“最近风邪性,普通的船帆撑不住,得用铁的风轮掌舵。你们要是不急,等我打完,正好试试它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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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眼睛一亮:“能比我们的风筏快?”
“快不快不知道,但稳当。”李伯重新拿起锤子,铁坯在敲打声中渐渐显出风轮的轮廓,“这风原的风啊,看着野,其实跟打铁一个理——你顺着它的劲,它就给你借力;你硬顶,它就掀翻你。”
时枢的风纹在这时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这句话。我望着李伯布满老茧的手,每一次敲打都精准地落在铁坯最需要塑形的地方,就像他对待风原的风那样,不硬碰,不逃避,顺着纹路引导,让野性的力量变成能用的劲道。
风荷精突然朝着东北方飞去,荷叶指向的方向,风脉玉牌的光点也变得稳定——看来逆旋风被风铃和刚才的动静理顺了。李伯把打好的防风轮卸下来,往我们的风筏上装:“这轮子里有我刻的导风纹,遇上乱风就转得更稳,你们试试。”
风筏重新启动时,防风轮果然起了作用,逆旋风掠过车身,轮子顺着风势转得飞快,非但没阻碍前行,反而带得风筏加速,草叶被远远甩在身后。阿青回头朝李伯挥手:“我们到了渡口给您捎瓶好酒!”
李伯站在空地里挥手,风铃在风里叮当作响,声音混着打铁声,竟成了一段特别的送别曲。风原的草浪依旧汹涌,但此刻再看,那些起伏的弧度里,似乎真藏着李伯说的“劲道”——不是要驯服风,而是学会听懂它的节奏,借它的力,往想去的方向走。
风筏驶过一片矮坡,渡口的桅杆终于出现在草海尽头,几艘挂着白帆的船正随着风轻轻摇晃。阿青指着最显眼的那艘:“看,那是去羲圣谷的‘云雀号’!”
时枢的风纹突然变得明亮,与远处船上的某种气息产生了共鸣。我知道,风原的迷途只是个小波折,真正的指引,藏在每一阵风里,藏在偶遇的旧识身上,藏在那些看似杂乱却自有规律的纹路里。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握紧缰绳,让风筏顺着那道最清晰的风痕,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