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有事直说,我这边地方小,容不下大佛。”陈豪没心情跟他虚与委蛇。
“好,快人快语。”靓仔华也不介意,拉过一张还算完整的凳子坐下,“我听说,你最近手头有点紧,还接了单棘手的‘生意’?”
陈豪心中剧震!狗叔那边的事情,他怎么知道得这么快?这庙街,果然没有秘密可言。他脸上不动声色:“华哥消息真灵通。”
“做我们这行,消息不灵通怎么行?”靓仔华笑了笑,压低声音,“大佬原那笔账,是死账。狗叔那个老狐狸,自己不敢碰,想拿你当枪使。你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填的。”
“那华哥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折在这种事情上太可惜。”靓仔华身体微微前倾,“我可以帮你摆平东星眼前的麻烦,至少让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至于大佬原的账……我也可以帮你周旋,甚至,让你不用去碰这个雷。”
条件呢?天上不会掉馅饼。陈豪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很简单。”靓仔华盯着陈豪的眼睛,“跟我。以后你替我做事,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赚的钱,我分你三成。比你在冰室打工,或者在麻将馆看场,有前途得多。”
图穷匕见。还是招揽。但这次的条件,听起来诱人得多,也危险得多。跟了靓仔华,意味着彻底卷入更深的漩涡,可能再无脱身之日。但拒绝,就要同时面对东星的追杀和大佬原那个几乎必死的任务。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靓仔华看准了他山穷水尽,抛出了一根看似能救命的绳索,而绳索的另一头,可能是更深的深渊。
屋里陷入死寂,只有龅牙明因为疼痛而发出的轻微吸气声。瘦猴和肥膘眼巴巴地看着陈豪,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似乎觉得跟了华哥是个不错的出路。
陈豪的内心在激烈交锋。理智告诉他,接受或许是眼下最“明智”的选择,能换来喘息之机。但一种发自本能的警惕和不甘,却在疯狂呐喊——一旦低头,就将永远受制于人,他拼命挣扎想要获得的那点自主权,将荡然无存。
他想起坚叔那句“小心变成别人的刀”,想起狗叔那间冰冷的地下室,想起大头仔护住医药包时倔强的眼神。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