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街头的枪声和混乱，像一块巨石砸进本就暗流汹涌的港岛江湖。陈豪被粗暴地塞进警车，刺耳的警笛声仿佛为他荒唐的下午奏响挽歌。手铐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现实的严峻——非法持械，当街开枪，随便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空气混浊。黄启发坐在对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把陈豪那支黑星手枪“啪”一声拍在桌上，金属与木桌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陈豪！庙街豪哥？好威风啊！”黄启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在旺角最热闹的地方开枪！你是不是嫌命长，还是觉得我们O记是摆设？！”

陈豪低着头，大脑飞速运转。承认刺杀是死路，必须另找说辞。他回想起开枪前一瞬间的混乱，以及自己喊出的那声“警察”。

“阿Sir，”陈豪抬起头，脸上努力做出后怕和冲动的表情，“我当时……我当时看到那伙人拿刀砍人，情急之下……我想救人……那把枪，是我捡的，吓唬人用的……”

“捡的？吓唬人？”黄启发气极反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开枪也是吓唬人？知不知道流弹会打死人的！”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陈豪继续装怂，“就看到要出人命了……阿Sir，我真的只是想阻止他们……”他刻意强调了自己“阻止”的行为，将自己摆在“见义勇为”的位置上。

黄启发死死盯着他，试图从这张年轻的脸上找出破绽。他当然不信陈豪的鬼话，但现场情况确实复杂：有另一伙身份不明的悍匪袭击大佬原，陈豪开枪后悍匪逃离，大佬原也确实因此脱险。这个大陆仔的出现，充满了蹊跷。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那么巧出现在那里？还带着捡来的枪？”黄启发敲着桌子。

“我去旺角找活干……路过……”陈豪编着漏洞百出的理由，心里却盼着另一个变数——他希望大佬原能开口。只要大佬原承认他是“帮忙”的，哪怕动机可疑，事情就有转圜余地。

审讯陷入了僵局。黄启发经验老到，知道光靠审问很难撬开这种滚刀肉的嘴，他需要更多证据，或者……来自当事人的压力。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年轻警员探头进来，在黄启发耳边低语了几句。黄启发的脸色变了变，眼神复杂地看了陈豪一眼，冷哼一声：“你小子，走运！”

他起身离开，留下陈豪一人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