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率领的机动小队,由他自身混沌力量的显化体、林浩精心培育的一支高适应性晶尘集群、以及韩屿注入的微型信息探针构成。他们如同融入“猎场”背景规则的一缕异色,沿着韩屿规划出的、尽可能避开已知凋零同盟活动区的复杂路径,悄无声息地向着“苍白王座”坐标前进。
跨越了无数规则乱流与沉寂的废墟带后,目标区域终于进入感知范围。
那并非想象中的星球或建筑,而是一片巨大的、由纯粹“秩序”规则凝结成的惨白几何结构。无数巨大的、棱角分明的白色石柱、平台与拱廊以违反直观物理的方式拼接、延伸,构成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冰冷奇观。这就是“苍白王座”——一个规则高度固化,排斥一切混沌与变量的领域。
然而,此刻这片绝对的秩序领域正在崩解。
粘稠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暗,如同活物般在白色的规则结构上蔓延。那是“它们”的力量,带着令人作呕的、渴望回归虚无的低语。白色的规则结构在黑暗的侵蚀下,不是碎裂,而是像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留下更加空洞的虚无。神谕之序的白袍战士们,他们的身影在惨白背景与侵蚀黑暗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渺小与绝望。他们凝聚出的秩序壁垒光芒正在急速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确认神谕之序正在被‘它们’的主力侵蚀,」 韩屿的分析通过加密链接传来,带着凝重。「侵蚀速度极快,其秩序规则在‘它们’的归寂特性面前,抗性远低于我们的平衡规则。他们撑不了多久。」
「能看到任何值得救援的价值吗?或者说,任何关于‘记录者’的线索?」 赵猛隐藏在规则伪装下,混沌的力量在体内蛰伏,如同即将扑出的猛兽。
「正在扫描……检测到王座深处有高强度秩序核心反应,疑似神谕之序的领导者或某种圣物。但更关键的是……在王座结构的下层,靠近侵蚀前线的地方,有微弱的、与‘记录者’探针同源的信号残留!似乎‘记录者’也曾在此地进行过观测,甚至可能……进行过某种‘采样’。」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强大的“它们”的意志扫过战场,瞬间锁定了几个正在奋力维持最后防线的神谕之序高阶祭司。黑暗如同触手般缠绕而上,那些祭司连同他们支撑的秩序规则,迅速被分解、吞噬。
就在其中一名祭司彻底消散前的刹那,一段充满痛苦与绝望的精神信息,如同最后的祈祷,猛地爆发开来,并非指向任何具体的救援者,而是如同一种对“秩序”本身的悲鸣:
「……秩序终将……归于寂静……错误的……我们的道路……是错误……『基石』……被污染了……」
信息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