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漏掉这个动作。
“那你可记得我最爱吃的点心?”
她答得很快:“桂花酥。”
我心头一沉。
原主许千念厌甜,尤恨桂花味,这是太傅府里人人都知道的事。绿萝若真是贴身侍女,不可能不知。可她答得毫不犹豫,像是背过一遍又一遍。
王府统一的话术。
我面上不动,只伸手从她发间取下那支银簪,轻轻摩挲簪头纹路:“这簪子上有镇魂纹,能避邪祟。你也戴好,夜里别乱走。”
她脸色变了变,低声道:“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我盯着她,“不敢戴,还是不敢走?”
她猛地抬头,眼神有一瞬的慌乱,随即又低下头:“奴婢……只是怕僭越。”
我笑了笑,把簪子重新递回去:“拿去吧。你若真忠心,就该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赏赐,是保命的。”
她接过簪子,双手微微发抖。
“下去吧。”我说,“今晚不必守夜了。”
她应了一声,退后两步,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比来时快了些,关门时“咔”地一声,略重。
我坐在灯下,没动。
烛火映着空荡的屋子,墙上的影子被拉得歪斜。我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上面是我昨夜凭记忆摹画的镇魂令残纹。那纹路来自怨魂记忆中一闪而过的画面——铁门内壁刻着的符印,与镇魂观失传的“锁魂阵”极为相似。
我盯着那纹路,手指慢慢划过纸面。
绿萝知道西院有事。她回避了“最怕什么”的问题,眼神却往西院偏。她连饮食喜好都能答错,说明她根本不是原主的心腹,甚至可能从未真正亲近过许千念。
她是被安排进来的。
可她接过银簪时的颤抖,又不像全然冷漠。那一下,像是真的怕了什么。
是怕我?还是怕别人发现她收了这支簪?
我指尖轻敲桌面,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