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黑丝缠上我手腕的瞬间,皮肤像是被冰锥刺入,寒意直透骨髓。我猛地抽手,可它竟像活物般顺着脉络往上爬,几乎要钻进袖口。净灵火立刻在掌心燃起,银白的光罩住手臂,逼得黑丝一顿。趁着这空隙,我在空中划下半道镇魂符,指尖微颤,最后一笔堪堪落下。
三息定魂。
黑丝僵住,尾端微微抽搐。我翻手从腰间取下那枚青铜小铃——镇魂观残存的法器之一,铃身布满裂痕,几乎看不出原形。轻轻一晃,一声极细的嗡鸣荡开,像是风穿过枯骨缝隙。
黑丝剧烈扭动,随即崩散成灰。
我盯着落在地上的灰烬,呼吸仍有些不稳。这不是简单的邪气外泄,而是有意识的试探,甚至……攻击。我重新裹紧玄铁盒,布巾多缠了两圈,然后将它推回床底暗格,压在那块阵眼石上。石头冰冷,表面刻着半隐的纹路,是我昨夜用净灵火烙下的镇魂观残阵,虽小,却能隔绝七成阴气。
做完这些,我起身走到铜盆边,撩水洗了把脸。指尖触到脸颊时,才发觉自己出了层冷汗。
天快亮了。
晨光刚透进窗纸,我就听见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两名亲卫穿着王府常服,一人提着工具箱,另一人空着手,但腰间佩刀的位置比寻常低了半寸——那是随时能拔刀的姿势。
“王妃恕罪,王爷吩咐查地砖是否松动,恐雨季渗水。”站着的那人低头抱拳,语气恭敬,眼神却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
我坐在梳妆台前,正挽起一缕长发。闻言只是轻笑:“昨夜倒是没听见滴水声,不过王爷细心,你们查便是。”
他们应了声,便往床边走。我继续描眉,笔尖稳稳地沿着眉骨划过,余光却紧盯着床底。一人蹲下身,假意敲了敲地板,另一人则伸手探入暗格。我的心跳没乱,但识海中的镇魂令悄然浮现,我以意念催动,将阵眼石上的灵纹暂时隐去。石头表面的刻痕顿时模糊,看上去就像一块普通青石。
那人摸了摸石头,又掂了掂,最终将它悄悄取走,藏进工具箱底层。
我仍没动,只在唇角添了点胭脂,红得恰到好处。
他们走后,我起身走到床边,蹲下身,手指抚过空荡的暗格。冷意从指尖蔓延上来。他们没当场揭穿,也没翻其他地方,说明目标明确——他们知道这里有东西,只是不确定是什么。
现在,他们拿走了证据。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两人穿过回廊,身影消失在转角。不是普通的巡查,是冲着“镇魂”来的。他们能认出那块石头,就说明南宫景澄早就知道镇魂观的存在,甚至……对它极为熟悉。
正午时分,我照例去了前厅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