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夜我在幽奇之森感受到的怨气如此规整——像被梳理过的丝线,一根根缠绕成束,精准地灌入某个看不见的容器。那不是野鬼作祟,是系统性的收割。
“会长已经炼了多少颗?”我问。
厉阳沉默片刻:“至少六颗。他自己服了两颗,第三颗给了大皇子身边的供奉。剩下三颗不知去向,但我们怀疑,他已经用丹药控制了行会三分之一的高阶除鬼师。”
我睁开眼,直视他们:“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玄晶国的除鬼体系,有一部分,是在替他找下一个祭品?”
没人回答。
但我明白了。
这不是剿灭一只恶鬼的事,而是一张网——从地方行会到皇城权贵,层层嵌套,用“除鬼”之名,行“养鬼”之实。每一个被标榜为“已清除”的鬼患背后,可能都藏着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
我伸手,将卷轴缓缓展开。
首页列着七人,皆为行会核心执事。第二页开始细分职权:监察堂、驱邪司、魂检处……每一栏后都有签名与指印。翻到最后一页时,我的手指停住了。
最上方写着——
【玄晶国除鬼行会会长:沈昭礼】
名字下方,按着一枚暗红色的手印,边缘微微发黑,像是干涸太久的血,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我盯着那枚印痕,识海中的镇魂令忽然震了一下。
不对。
这血印里,有残魂波动。
极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但确实存在——像是有人临死前,将自己的最后一缕意识,悄悄封进了这枚契约之中。
我立刻催动镇魂令,心念沉入那丝波动。一瞬间,耳边仿佛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夹杂着断续的字句:
“……子时……祠堂……钥匙在……铜鹤左眼……她不是最后一个……”
话音未落,那丝残魂骤然崩解,像是被人从另一端强行掐断。
我猛地睁眼,额角沁出一层冷汗。
“怎么了?”陈默察觉异样。
我握紧卷轴边缘:“这手印有问题。里面藏了一段残念,刚刚被触发了。有人在十年前就预感到自己会死,把线索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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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厉阳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