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破局之法时,异变陡生。
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傀儡,那颗一直没有动过的头颅,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极为缓慢地、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歪向了一边。
紧接着,他那条僵直的腿,抬了起来,重重地向前踏出一步。
“咚。”
那声音,不像是脚踩在地上,更像是铁锤砸在石头上,沉闷而有力。
随着他这一步,另外两个傀儡,也如同接收到了指令,同时迈开了脚步。
“咚。”
“咚。”
他们开始朝苏晨逼近。
他们的步伐很慢,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人,每一步都发出骨节摩擦的“咔咔”声,和沉闷的脚步声。
但这缓慢的、节奏一致的逼近,却比任何迅猛的冲锋都更具压迫感。
他们像三台从地狱里开出来的压路机,沉默,冰冷,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缩短着与苏晨之间的距离。
十米。
九米。
八米。
那股混杂着腐臭和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
苏晨甚至能看清他们工装上凝固的、暗褐色的污渍,以及他们指甲缝里黑色的泥垢。
他缓缓向后退去,后背很快就抵在了冰冷粗糙的铁门上,退无可退。
液压剪就在他的脚边,但此刻,它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三个傀儡,离他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离。他们空洞的眼神,仿佛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
苏晨的心跳,在这一刻反而奇异地平稳下来。
他看着那三张麻木的脸,看着他们眼中那熄灭了所有光芒的死寂,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脑海。
父亲当年,是不是也曾站在这里,面对着同样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