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开会、争斗、甚至庆功,总得招待客人吧?
只要他这手颠勺调味、化寻常为神奇的绝活还在,只要他还牢牢掌握着这最实在、最基础的“硬通货”——让人离不开的吃食,他何雨柱就有在这漩涡中立足的根本。他的“外耗”哲学,不主动招惹,但谁惹上门就狠狠咬回去,在这种山雨欲来、人人自危的氛围中,反而显得更加坚韧和实用。
不站队,不掺和那些虚无缥缈的争论,不参与无谓的内耗,牢牢守住自己的核心利益和厨房这一亩三分地。你们争你们的,斗你们的,打得头破血流,柱爷我,只管炒我的菜,挣我的外快,过我的小日子,谁也别想来占老子的便宜。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毫无准备。他更加谨慎地处理着外面的“私活”,结算干净,绝不留任何字据或把柄。
与赵部长那条看似粗壮、实则也可能风雨飘摇的高枝,联系也仅仅维持在“厨师”与“食客”的纯粹工作范畴,绝不深入,绝不交心。
他像一只在复杂市井和权力边缘游走了多年的老狸猫,脚步轻盈,眼神警惕,在越来越昏暗危险的丛林里,精准地跳跃着,避开所有可能突然张开的陷阱和捕兽夹。
“时代要变了?”何雨柱仰头喝掉杯底最后一口辛辣的散装白酒,咂了咂嘴,对着收音机里那个依旧慷慨激昂、仿佛永不疲倦的声音,混不吝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种洞悉世情的嘲讽和超然。“变呗!”“任他风浪起,柱爷我,照样稳坐钓鱼台,吃香喝辣!”只是,那双平日里总是半眯着、显得惫懒无神的眼睛里,在灯影摇曳的瞬间,闪过一丝极不易察觉的、冷冽如刀锋的精光。
他感觉到了,那不再是寻常的风雨,而是足以掀翻屋顶、撕裂庭院的真正风暴正在天际线外积聚。这四合院里鸡飞狗跳、为了一勺油一口醋争抢不休的戏,眼看是唱不了多久了。
一个更广阔、更混乱、也更危险的舞台,正在被一双无形巨手,缓缓地、沉重地拉开帷幕。
而他有种模糊的预感,他那套被常人视为“疯批”的生存法则,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一切坚固都可能烟消云散的新舞台上,或许,能发挥出远超常人想象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