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她。

“守阁人说，我们是‘刀’。”凌霜一字一顿道，“刀，是死物。再锋利的刀，也需要执刀之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熟悉的宗门景象：“如果师尊仅仅将我们视为工具，他何必一次次以身犯险？何必在北冥海留下那个眨眼？何必在最后关头，燃烧最后的本源送我们回来？又何必……让守阁人告诉我们这一切？”

“他完全可以让我们蒙在鼓里，让我们带着对他的恨意或者模糊的爱意活下去，那样或许更安全，更不容易被天道察觉。但他没有。”

凌霜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他让我们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我们是‘刀’，知道了他的计划。这意味着什么？”

苏瑶若有所思：“意味着……他信任我们？信任我们能理解，能承受，能……继续走下去？”

墨璇接口，眼中重新闪烁起推演的光芒：“意味着他需要我们有‘自主’的意识，而不仅仅是执行命令的工具。一把有自己想法的刀，或许更难以掌控，但在某些关键时刻，可能比完全受控的工具更能创造奇迹。”

赤练停止了笑声，妖瞳中光芒闪烁：“你是说……他那混蛋，其实是在……托付？”

妙音指尖下的琴弦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如同心弦被拨动：“他将最沉重的秘密、最艰难的道路交给了我们……这是一种，极致的信任？”

星眸闭上眼，感受着眉心的“道印”，那微弱的联系仿佛带着温度：“他算计了一切，但他算计的终点，不是我们的毁灭，而是……我们的新生，以及一个近乎不可能的……重逢的希望。”

思路被打开，之前的愤怒和悲伤虽然仍在，却被一种更复杂、更沉重的情感覆盖。

是的，这是一个骗局，一个贯穿了她们漫长岁月的、以世界为棋盘的巨大骗局。她们是棋子，是工具，是刀。

但执棋者，并非冷眼旁观。他亲自入局，以身为饵，以魂为祭，将她们从必死的命运中硬生生刨了出来，并为她们铺就了一条前所未有的、甚至可以斩向天道的路。

小主，

他骗哭了她们，用最残酷的方式，让她们经历了极致的恨与爱，淬炼了她们的心性与力量。

可这骗局的尽头，不是抛弃，而是……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