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乌维可汗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如果萧璨是个循规蹈矩、讲究仁义道德的谦谦君子,他今天还会站在这里吗?我们天鹰汗国,又怎么可能会有眼下这一丝……或许能撬动大雍国本的机会?”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正是因为他有这等不顾一切的野心,有这等狠毒果决的心机,有这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胆量,他才成了我们手中一把可能打开的钥匙!一把能在大雍看似坚固的堡垒上,撬开一道缝隙的钥匙!”
乌维可汗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雍立国数百年,树大根深,耿玉忠之辈不过是其显露在外的爪牙。若无内乱,我等纵有百万铁骑,想叩关而入,也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如今,萧璨把内乱的可能,送到了我们面前!”
他看了一眼巴图尔:
“巴图尔,你说得对,与虎谋皮,风险极大。但富贵,历来险中求!”
他又看了一眼脱里不花:“脱里不花,你觉得他不光彩,但兵者,诡道也!只要最终能壮大我天鹰汗国,过程手段,何必拘泥?”
最后,他总结道:“萧璨是毒药,也是良药。用得好,可治痼疾;用不好,反伤自身。关键在于,我们如何用他,何时用他,用到何种程度……以及,最关键的是,何时……舍弃他。”
“传令下去,”乌维可汗直接下达了命令,“准萧璨所请,暗中给予有限支持。但一切行动,需严密监控,所有信息,必须经由浩特之手,直接报于本汗!没有本汗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妄动!”
“是!可汗!”众将凛然应诺。
乌维可汗挥挥手,众人躬身退下。
空荡的大殿内,只剩下他一人。
他望着殿外昏黄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萧璨啊萧璨,你想借我的刀杀人?
好啊,那我们就看看,最后是谁,利用了谁,又是谁……玩火自焚。
萧璨从乌维可汗的王庭大殿里出来,他脸上那副恭谨顺从的面具瞬间卸下,换上了一丝阴沉而疲惫的神色,快步朝着自己那处僻静的小院走去。
一进院门,一个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的黑衣人便从角落浮现,正是他的心腹,影煞组织的首领。
此人面容普通,毫无特点,丢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但一双眼睛却冷静得像两口深井,看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