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里惊醒,像被一把冰刀剜过心脏。
麦田在星海中漂浮,金黄的穗浪翻滚着,风吹过来的时候,竟传来女儿的声音——稚嫩、清晰,却又遥远得像是隔着千层时空。
“爸爸,他们说你是叛徒。”
那句话一出口,整片星空都在颤抖。
我猛地睁眼,额头冷汗浸透了贴在太阳穴上的神经传感器,数据线轻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我体内暴走的肾上腺素。
主控台的生物监测面板闪烁红光:【脑波异常波动·持续七小时】
下方一行小字刺进眼里:【被动接收量子脉冲×17次,频率与信标同步率99.8%】
不是通信。
是“播种”。
有人正用和我们信标完全一致的频率,往我的意识深处种东西——一段外来的意志,一个潜伏的种子,等着在某个时刻生根发芽,替他们睁开眼睛、接管躯壳。
我咬牙扯掉所有直连接口,金属插头从后颈弹出时带起一阵灼痛。
不能再依赖系统了。
现在的每一条数据流都可能是毒饵,每一个自动响应都可能是陷阱。
我转入手动模式,打开最原始的物理键盘,指尖敲下第一个指令。
咔哒、咔哒、咔哒……
声音单调得像老农半夜磨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