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喜悦像两股纠缠的线,在他心里反复拉扯。想起错失的约定时,胸口像被攥紧般发疼;忆起同伴递来的温暖时,又忍不住鼻尖发酸。
两种情绪撞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泛红的眼眸里渐渐蓄满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虚无的黑暗里,没激起半点声响,却像烫在了他的意识深处。
他想撑着继续记,可眼皮越来越重,只能任由泪水模糊视线,嘴里却无意识地呢喃:
“……原来这些,我都没忘啊。”
玄霄踉跄着挪到最后一块玻璃板前,意识模糊得几乎站不稳,紫黑色衣摆拖在虚无里,沾满了细碎的光尘。
他咬着牙抬起手,像之前那样狠狠砸向玻璃——可指尖触到的瞬间,预想中的碎裂声并未响起,这块暗淡的玻璃板竟纹丝不动,连一丝裂痕都没出现。
他愣了愣,涣散的目光勉强聚焦在玻璃面上,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这是怎么回事?”
前方的镜像男子缓缓走近,看着那块异常坚固的玻璃板,语气沉了些:
“这块尾板和其他的不一样。它承载的记忆,被你自己的意识死死护着——不是我拦着你,是你的意识本身,不想让你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玄霄抬手又试了一次,掌心撞上玻璃的钝痛传来,可玻璃依旧完好。
他盯着那片暗沉的玻璃面,泛红的眼眸里满是不解,又掺着几分被阻拦的烦躁:
“我的意识……不想让我知道?”
“按照我的想法,它很危险,也难以理解。”
镜像男子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劝阻:
“我的建议是,不要再去敲碎这一块了。”
玄霄却缓缓摇头,哪怕意识已经在崩溃边缘,眼神依旧透着执拗:
“只要是我的记忆,我就有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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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往前挪一步,双腿却突然失了力气,“噗通”一声跪倒在虚无之中。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淡蓝色的涟漪顺着他的膝盖向四周扩散,却没碰到任何东西,也没有折回,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黑暗里。
玄霄撑着虚想要起身,抬头却见镜像男子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对方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力道不重,却让他瞬间失去了支撑。
“玄霄,你记的已经到了极限。”
镜像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了针锋相对,多了几分复杂的释然,“这已经是你能做到的最好,该做的你都做完了,回去吧。”
又是轻轻一推,玄霄向后倒去,重重落在虚无的“地面”上。
下一秒,那“地面”竟像液态的镜面般翻涌,瞬间将他包裹。
他只觉得眼前一暗,身体飞速下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与上方的意识空间彻底隔开,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模糊。
镜像男子转头看向那块始终暗淡的玻璃板,周身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像是随时会散在黑暗里。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玻璃面,语气里带着一丝郑重的承诺:
“在我彻底消失之前,这股记忆会由我来守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渐渐消散的光影碎片,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不会再想起这一段了——这样,至少你不用再承受它带来的代价。”
话音落下时,他的身影又淡了几分,只有指尖还贴着玻璃板,像在最后确认这份守护的重量。
周围的虚无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块暗淡的玻璃,和即将彻底消散的镜像,一同留在了这片意识深处。
:希望你能做到,不要像记忆中的那般。加油吧,铭痕的创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