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应了声,悄悄掀开被子起身,起身时特意瞥了眼腰间——睡衣外料平整,没什么异常,可掌心残留的温热感却挥之不去。

他没再多想,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脚步比来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洗手间的冷光灯下,玄霄看着池子里尚未完全冲散的金色血液——那是黄金裔独有的、泛着淡淡柔光的金色,在水流中缠缠绵绵,迟迟不肯褪去。

他指尖还僵着,方才摸到腰间温热时的慌乱还没散去,此刻盯着那抹金,喉间发紧。

他没敢多等,立刻拧开龙头,冰凉的水流哗啦啦冲进池子,卷起那些金色血珠,一圈圈打着转儿,顺着排水口慢慢消失。

直到池底重新变得干净,他才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腰间的衣料,指尖触到的温热感,像还没散去的印记。

玄霄反复拧开水龙头冲了两遍洗手池,确认最后一丝金色血痕都顺着排水口消失,才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整理好睡衣下摆,装作无事般轻手轻脚推开门。

卧室里王冠的蓝火依旧暖着,刻律德菈却没再睡熟,正半撑着身子往门口望,见他回来,眼底的困意淡了些:

“怎么去了这么久?”

玄霄刚要应声,目光扫过自己方才坐过的床沿——不知何时,睡衣下摆竟沾了一滴没擦净的金血,在蓝火下泛着微光。

小主,

他心猛地一紧,忙借着转身的动作挡住,强装自然道:

“刚才好像听到门外有动静,去看了一眼,没什么事。”

话落,没等刻律德菈再问,他便快步走到衣柜旁,拿了件外袍披上:

“我再去书房待会儿,你先睡,等下就回来。”

说着,不等她反应,便轻手轻脚带上门,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

玄霄靠在书房门板上,指尖还能摸到腰间衣料下的细微痛感。

那伤口来得毫无征兆,既没有碰撞的痕迹,也没有被利器划伤的记忆。他眉头紧锁,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梦里的画面:

黑色身影挥下的大剑,冷硬的触感,还有后颈传来的剧痛,而那剑落下的位置,竟和腰间的伤口分毫不差。

“为什么会突然有伤口?”

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梦和现实怎么会对上?”

书房里没有王冠的蓝火,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日光,映得他眼底满是困惑。他走到桌前坐下,摊开手掌看着——掌心干净,没有血迹,可腰间的温热感却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东西,正借着梦境影响着现实?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他心头一沉,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玄霄心头的烦躁还没压下去,便想召忆灵“霄”来陪自己说几句——以往只要他心念一动,霄总会立刻带着灵体的微光出现,可这次却不同。

玄霄又试了好几次,指尖的灵力聚了又散,可忆灵“霄”始终没有半点要出现的迹象——没有熟悉的灵体微光,也没有那道清越的回应。

他愣在原地,惊讶慢慢漫上心头,却完全摸不透状况:以往只需心念一动便能唤出的忆灵,此刻像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任他怎么尝试,都没有丝毫反应。

危机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担忧更是堵得他胸口发闷。玄霄转头望向洞房的方向。

门缝里还漏出一丝王冠的暖光,可他眼前却总晃过梦里的黑影、腰间的伤口,还有唤不出的忆灵“霄”。

他攥紧了拳,满脑子都是刻律德菈——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却不知道潜在的危险可能已经缠上了两人。

这份担忧像块石头压着,让他连脚步都不敢轻易挪动,生怕自己转身的瞬间,意外会先一步找到她。

玄霄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满脑子的担忧暂时压下去——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先把沾了金血的睡衣换掉,免得被刻律德菈察觉异常。

他转身走向衣帽间,指尖还下意识按了按腰间,脚步放得轻缓,每一步都带着几分未散的凝重。

玄霄刚把沾了金血的睡衣褪到腰间,指尖还攥着新睡衣的领口,冷不丁一道声音就从更衣间门口飘进来——是刻律德菈的声音,没带怒意,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颤:

“为何汝要瞒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