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的意识，如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海中挣扎了无数个世纪。沉重、冰冷、还有那跗骨之蛆般的侵蚀痛楚，几乎要将他的存在彻底磨灭。然而，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意念，如同深海中的浮标，始终牵引着他，不让他彻底沉沦。

那意念里，有对未尽责任的牵挂，有对某个身影放不下的担忧……还有，一丝仿佛来自外界的、熟悉的查克拉波动，带着混乱与痛苦，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

是……佐助？

这个认知如同一点星火，骤然在他沉寂的意识深处亮起。他必须醒来，必须确认……

沉重的眼皮几经挣扎，终于颤抖着，掀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模糊的光线涌入，刺得他立刻又闭了闭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布满封印符文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药草的气息，还有……一股极其微弱，却让他灵魂本能感到排斥与熟悉的冰冷余韵——那是圣主力量被剥离后残留的气息。

他还活着。而且，似乎是在……木叶？

“你醒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鼬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旗木卡卡西，以及稍远一些，周身萦绕着淡淡湛蓝色查克拉的凌。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鼬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静音立刻上前，用沾湿的棉签小心地润湿他的嘴唇，并递上一点点清水。

几滴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凉，也让他稍微找回了一点对身体的控制感。他看向卡卡西，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佐助……”他最终吐出的，依旧是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几乎只剩气音。

“他没事。”卡卡西言简意赅，“在你隔壁。刚醒不久。”

鼬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似乎想追问什么，但最终只是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积蓄力量，也像是在消化这个信息。他知道，佐助醒来，意味着真相再也无法隐瞒。那孩子……现在一定很痛苦，很混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