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宇智波鼬苍白的脸上，等待着他即将给出的、迟到了太久的答案。窗外透入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眼中投下淡淡的阴影，更添几分沉郁。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静音立刻上前想要辅助，却被他微微抬手阻止。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肺部不堪重负的嘶哑，然后，他望向佐助那双执拗而痛苦的眼睛，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却带着一种卸下所有伪装后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那一夜……是木叶高层，志村团藏，以你的性命和挑起内战会导致更多伤亡为由，逼迫我做出的选择。”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一字一句，剖开血淋淋的过去，“宇智波的政变……已无法阻止。继续下去，宇智波会被彻底剿灭，木叶也会元气大伤，给外敌可乘之机。”

佐助的身体微微颤抖，尽管已经从卷轴上得知，但亲耳听到鼬说出来，那冲击力依旧让他难以承受。

“团藏给出的条件……是由我动手，背负叛徒之名，换取你的安全，以及……宇智波之名不至于彻底蒙羞，得以在你这血脉上延续。”鼬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平静地陈述着那残酷的交易，“我……接受了。”

“为什么……是你？！”佐助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是你？！我们可以一起……”

“一起什么？反抗？”鼬打断了他，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深沉的悲哀，“那时的我们，有能力对抗整个木叶和虎视眈眈的团藏吗？结果只会是……我们两人，以及所有支持我们的族人，毫无意义地死去。佐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让你看不到……在那样的绝境下，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气息更加急促，仿佛说出这些话耗尽了他巨大的心力：“我选择了……我认为能让你活下去，并且有希望变得强大，未来或许能看清真相的道路。哪怕……这条路上铺满了我的罪孽，充满了你对我的恨意。”

病房内一片死寂。纲手和卡卡西沉默着，他们知晓内情，但再次听到，依旧感到沉重。凌维持着结界，心中也因这残酷的真相而波澜起伏。

佐助僵立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恨了这么多年，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竟然建立在一个如此绝望和无奈的选择之上。他不是复仇者，他只是一个……被兄长用如此惨烈的方式保护下来的、懵懂无知的幸存者。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空虚感席卷了他。他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所以……我的人生……我的仇恨……都是你安排好的？”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