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微弱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濒死也不肯熄灭的固执。
江淮清的眉头终于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那里面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不耐,或许还有一丝对 她这种近乎愚蠢的坚韧的不解。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警告。
他直接转身,再次拿起了桌上那瓶还剩一半的高浓度酒精瓶。
剧烈的抽搐只持续了一刹那。
云上槿的头猛地向后仰,所有的声音和动作再次戛然而止。
她甚至没能坚持到酒精全部淋完,便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软软地瘫倒在刑椅上,如同一个被扯断了线的木偶。
江淮清停下了动作,看着酒精混合着鲜血从她惨白的皮肤上滑落,看着那只脚踝更加狼藉可怖的模样。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云上槿那张毫无生气、如同白纸一般的脸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那皱眉之中,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什么....或许是事情完全脱离预期和控制带来的烦躁。
他最终将酒精瓶重重地放回器械台,发出了一声极低、极沉的叹息。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从一片漆黑冰冷的痛楚深海中缓缓上浮。
首先恢复的是嗅觉,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鼻腔,盖不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然后是听觉,一片寂静中,只有自己微弱而不稳的呼吸声。
云上槿极缓慢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愣了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单调的纯白色天花板,光线柔和,不再像审讯室里那般惨烈刺目。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右脚踝,那里仿佛被烧红的烙铁死死焊住,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毁灭性的剧痛信号。
她试图转动一下僵硬的脖颈,这个微小的动作却立刻牵扯到了全身的伤处,尤其是脚踝,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阵发黑。
“醒了?”
一个冰冷而熟悉的男声在一旁响起。
云上槿的心脏骤然缩紧!
她猛地偏过头,看到江淮清就坐在离床不远的一把椅子上,军装笔挺,神情淡漠,仿佛只是来探视一个普通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