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了结因果

就是这么一句寻常的问候,却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彻底击垮了王执事的心理防线。

“扑通!”

没有任何犹豫,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般,重重跪倒在地。膝盖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涕泪横流,再也顾不得丝毫颜面,以头抢地,砰砰作响:

“林师兄!林师兄饶命啊!饶命啊!”

“是小人有眼无珠!是小人猪油蒙了心!罪该万死!”

“往日克扣师兄资源,欺辱师兄,全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

“求林师兄大人有大量,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求求您了!”

他磕头极狠,每一次额头都与地面实打实地碰撞,仅仅几下,额角就已红肿破裂,鲜血顺着眉骨、鼻梁蜿蜒流下,混合着眼泪和鼻涕,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模样凄惨狼狈到了极点。

整个杂物院大殿,落针可闻。其他执事弟子僵立在原地,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前来办事的外门弟子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着这震撼的一幕。往日里在外门弟子面前作威作福、掌握着些许资源分配权力的王执事,此刻竟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瘌皮狗。

林青玄静静地站在原地,如同磐石,任由王执事哭嚎、磕头。他既未出言阻止,也未流露出丝毫怜悯或快意。直到王执事磕得头晕眼花,额前血肉模糊,几乎要晕厥过去,动作变得迟缓无力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

“往日你所克扣之资源,依宗门规章,双倍补还。你,可能做到?”

这句话听在王执事耳中,简直如同仙乐!

他猛地抬起头,污血和泪水模糊的脸上绽放出狂喜与求生欲交织的光芒,忙不迭地应承,声音因激动而更加尖利:“能!能!一定能!小人这就去办!这就去库房筹措!这些年来克扣的资源,小人……小人私下都有记录,绝不敢少师兄半分!双倍!不!三倍奉还!”

他语无伦次,连滚带爬地起身,踉跄着就要往后院库房跑去,甚至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污。

“记录?”林青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王执事倒是“有心”。他淡淡道:“按规矩双倍即可。速去。”

“是!是!谢师兄!谢师兄开恩!”王执事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奔向库房,那狼狈逃窜的背影,与往日里的刻薄倨傲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看着王执事消失的方向,林青玄目光微动。此人虽可恶,但究其根本,不过是宗门底层倾轧中的一个缩影,是执行者而非罪魁祸首。今日这般惩戒,夺其心志,令其尊严扫地,在众人面前彻底暴露其不堪,并将往日所欠双倍索回,已足够了解这段因果。若赶尽杀绝,反倒落了下乘,显得自己气量狭小,与这些底层执事纠缠不休,也失了筑基修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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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目光再次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众人。那些曾经或明或暗参与过排挤、或只是冷眼旁观的执事弟子和外门弟子,触及他的目光,无不深深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心中充满了后怕与敬畏。

林青玄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有些威慑,无需言语。他迈开步子,在一片死寂中,从容地走出了杂物院大殿。

阳光重新洒落在身上,带着暖意。下一个目标,张狂。

根据方才神识感应,张狂并未在外门公共区域活动,而是位于其在外门弟子居住区核心地带的那处独门院落之中。那院落,林青玄曾“有幸”被“邀请”去过几次,每次都是带着屈辱和伤痛离开。

他身形再动,化作一道更加迅疾的青色流光,掠过外门区域的上空。下方景物飞速倒退,那些熟悉的屋舍、小路在他脚下变得渺小。偶尔有弟子抬头望见,皆面露惊容,指指点点。

不多时,那处青瓦白墙、甚至还简单布置了一个微弱聚灵阵法的精致院落,便出现在视野下方。院门紧闭,隐隐有灵力波动,似乎开启了基础的防护。

但这等简陋的防护,在筑基期的灵识面前,形同虚设。

院内,张狂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阴鸷与戾气,再不见往日身为内门弟子表亲的从容。石桌石凳凌乱,显示着主人心情的恶劣。侯三则像一只受惊的鹌鹑,缩着脖子,垂手立在角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张狂猛地一脚踹在身旁一个石凳上,石凳翻滚着撞在院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林昊!他凭什么!一个五行缺四的废物木灵根!怎么可能筑基!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魔功!邪法!该死的!该死!”

侯三吓得一哆嗦,硬着头皮,声音发颤地劝道:“张……张师兄,您息怒啊……他,他现在毕竟是内门弟子了,修为又……又高出我们太多,我们……我们是不是暂时……避其锋芒为好?”

“避其锋芒?”张狂猛地转过头,眼神狰狞如同困兽,死死盯着侯三,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要我像王胖子那条老狗一样,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求饶?我张狂丢不起那个人!我叔父是内门长老!他敢动我?!”

他话音未落,一个平静无波,却仿佛直接在两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院中:

“哦?看来,张师兄是打算与我好好‘叙叙旧’了。”

声音响起的瞬间,那扇紧闭的、加持了简单防护的院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过,连带着门框周围的墙体,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扬起的尘埃在阳光下弥漫飞舞。

林青玄背负双手,缓步从弥漫的尘埃中走出,青袍洁净如新,不染丝毫尘垢。他淡漠的目光,如同看待两只蝼蚁,落在了院内瞬间僵直如木偶的两人身上。

“林……林青玄!”张狂骇然失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跳开一步,体内炼气七层的灵力本能地疯狂运转,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稀薄的护体灵光。然而,在林青玄那如同浩瀚星空般深不可测的筑基灵压笼罩下,他这点微末修为显得如此可笑可怜。他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沉重地挤压着他的身体,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胸口憋闷欲炸。

侯三的反应更是不堪,他“妈呀”一声凄厉的怪叫,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洇湿了一大片,刺鼻的腥臊气味在院内弥漫开来,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瑟瑟发抖,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想干什么?!”张狂强撑着站直身体,色厉内荏地尖声喝道,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恐惧,“这里是我的私人院落!你身为内门弟子,竟敢擅闯私地,就不怕宗门戒律吗?!”

“私闯?”林青玄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弧度,他向前踏出一步,步伐不快,却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踩在张狂的心跳节拍上,“张师兄莫非贵人多忘事?还是选择性失忆?”

他目光如刀,直视张狂那双充满恐惧与怨毒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半月之前,就在外门那条青石小径上,你是如何‘偶遇’于我?又是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命随从‘教训’于我,断我数根肋骨,险些令我命丧黄泉?事后,你又是如何‘大发慈悲’,‘赏’我去灵药园做那最苦最累、无人愿去的杂役,美其名曰‘磨砺’?”

他每质问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每一步落下,周身那敛而不发的筑基灵压便增强一分,如同无形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地拍击在张狂的心神之上,碾压着他的意志,摧垮他的防线。

张狂的脸色由最初的铁青,转为煞白,再到最后的死灰。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在那越来越恐怖的灵压禁锢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琥珀凝固的蚊虫,连转动一下眼珠都变得异常困难,更别提调动灵力反抗了。他终于无比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作蝼蚁随意践踏的少年,已经拥有了随手便能决定他生死的绝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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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之‘恩’,点点滴滴,林某皆铭记于心,不敢或忘。”林青玄在张狂面前三尺之处站定,这个距离,足以让他感受到对方因恐惧而紊乱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他的目光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冻结了张狂所有的侥幸,“今日,特来——报答。”

“不!你不能动我!”极致的恐惧让张狂彻底崩溃,他失态地尖叫起来,声音刺耳,“我叔父是内门张长老!张千山长老!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他绝不会放过你!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情急之下,他搬出了自己最大的靠山,试图做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