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提一尾红狐狸,那狐狸被烧秃了毛,在他手中瑟瑟发抖。沉鱼剑在他右手中不断颤抖,终是断为数截,摔落在地。
他从湿漉漉的胸口处掏出昏迷过去的小木偶,呼了口气。
狐狸咳出两口水,敛去凶狠之色,弱弱道:“……我现在就滚。”
男子连眼神都不屑于分给她:“留下两只爪子再说。”
狐狸两爪一抽,头一歪,竟被他硬生生吓晕了过去。
那人撇嘴,嫌弃地甩手丢掉了秃毛狐狸。随后,他拾了断剑,又提起昏迷中的霍泷的衣领,几息间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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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男子身上的火焰气息太令人煎熬,穆清嘉做了一个很真实的噩梦。
梦里,他身处火海之中,身前也是火,身后也是火,上天入地,无所遁逃。木灵气在火焰中溢出体外,滋滋燃烧,化为青烟。
“师伯!你在哪?”女孩捂着眼睛,火焰燎着了她的衣襟和发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将女孩护在怀中,以木灵气滋养她的眼睛,却发现筋脉尽毁,已是瞎了。
“别怕,没事的。”他抱紧女孩,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能力宽慰她。
护派大阵被毁,整座皋涂山被焚毁已成定局。无数桂树在烈火中烧作灰烬,而他的木灵气只能将火焰喂得更猖狂,却无法阻止这一场劫难。
来攻临皋派的魔修比他预料得要强上太多,若他能用出全力尚且还能一搏,但事到如今,穆清嘉只能奢望保全后辈。
树毁犹能再生,人死却如灯灭。
烈焰中突然袭来一只火爪,他以‘天一剑’削去那火爪,却有更多的火爪源源不断地涌来。他御剑而飞,火焰便化为火峰,以泰山压顶之势盖下。
汗液已被蒸干,空气中的水分完全消失,穆清嘉顾不得舔一下干裂的唇角。他画出数个水灵法阵,却只凝聚出一顶小水盾,勉强护住女孩头顶。
火浪压下,水盾外的双肘被烧焦,他一惊,发现臂弯中的女孩消失了。
“可笑剑尊者竟有个这么无能的大弟子。仙人开创的临皋派,也不过如此。”
火焰中隐隐现出一个魔修的身影,男子银发微卷,落在麦色的赤|裸肩头上。小师侄被锁在那人臂弯中,不住挣扎。
那魔修又笑道:“不过,听闻你师弟‘冥蝶剑’最近风头正盛,杀了我不少徒子徒孙。如此骄傲的修士在师门还要被你这废物压上一头,实在可惜。”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伯!”女孩一口咬在魔修胳膊上,她的紫色火苗如沧海一粟般渺小,瞬间熄灭在魔焰中。
“不管你是谁,冲着我来。”穆清嘉蹙眉道,“我是临皋派的首徒不错,但这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是我的徒弟——也没有霍唯的。他们刚刚入派,与仙魔之争毫无关系。”
“哈哈哈哈!”来人纵声狂笑,“剑尊者的首徒竟然向一个魔修讨饶?你作为仙修的尊严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