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水儿同倬儿有说有笑的,但瑶儿却心神不宁的。水儿虽然察觉到了,但在大街上也不好多问什么,没多会,悦来客栈就到了。
“客官几位啊,吃饭还是打尖?”小二见着有客上门热情招呼道。
“找人,秦婉秦大小姐到了吗?”水儿随口问道。
闻言在帐台噼里啪啦打算盘的掌柜的抬起头来,走出柜台道:“姑娘可信叶?”
“没错,在下叶水儿。”水儿有点意外秦婉能顺利带人出门。
“秦大小姐已经到了,在北园等着你呢!请随我来。”掌柜把人带进了北园。
静雅的北园里,倬儿见到了他那挂念了很久的主子,两人见着面就哇哇直哭。
水儿懒的理会他们,望着秦婉乐道:“婉儿,想不到你们倒先到了,怎么出的门,怎么比我们顺风顺水的早?”
“坐。”秦婉示意水儿坐下道,“我与二妹谎称陪弟弟出来透气,母亲也不好说什么。”
“没错,近来弟弟乖的很,母亲也没什么借口不答应,没说几句就同意出门了。”秦青道。
“那就好,省的某人望穿秋水还哭哭啼啼的!”水儿望着黏在一起的主仆俩笑道。
“妻主,饿不饿,急着出来您还没吃早膳呢!瑶儿帮你买两馒头去可好?”瑶儿见她们一时没话聊了,小声的插嘴。
“行,不过我要包子,肉包子!”水儿笑着给了瑶儿几个铜板说。
“嗯,好。”瑶儿大眼一弯,开心的出了门。
秦婉看着跑出门的小子挨近了水儿,嘻嘻笑道:“他就是你要为他撤奴籍的小子?”
“没错!怎样?是不是贤淑、俊秀还贴心啊!”水儿开心的说。
“确实挺俊的,叶姐姐你有福了!”秦青笑的贼贼的。
“好说、好说!”水儿也不客气的默认了。
“瞧你高兴的样儿,真是!”秦婉一副无奈的表情说,“不过你男人有点面熟,像在哪见过似的。”
“大姐,你眼力劲真差!”秦青眨着大眼说,“前些年,我们不是在韶州奴隶场见过他。”
“韶州奴隶场?”水儿闻言琢磨着那会自己还没来这个世界呢。
“是啊,那年正流行把奴隶当宠物养,我和大姐曾去凑过热闹。”
“是嘛,不怕秦尚书发现,说你们不务正业吗?”水儿闻言有些意外。
“我们当然是偷偷去的嘛!”秦青挥了挥手,示意水儿别打岔道,“当时我和姐姐到场的时候上半场已经结束了,只留下一被打的半死的奴儿了。据说是得罪了金主,被老板打成那样的。后来还被扒光了衣物吊在场中,任人淫视。”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一包热腾腾的包子砸了一地。瑶儿脸色惨白,神情激动,一双水灵的大眼里闪动着令人心软的泪花。
“瑶儿……”水儿闻声回头见着来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瑶儿望着起身的水儿,那如豆般的泪珠滚滚而下,不等水儿有个反映转身就跑。
“瑶儿,你上哪去?给我回来!”水儿大喝,却也阻止不急。
“完了,他到底听到多少啊!”秦青见此急的直跺脚。
“水儿,还愣什么呀,快追呀!”秦婉及时提醒,水儿才如梦初醒般的追出了门。
瑶儿出了客栈就没命似的跑,那沉寂了一年多、都快被遗忘的耻辱再次被挖掘出来,且还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
也许自己被眼前的美好蒙蔽了,被那虚幻的幸福蒙蔽的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记了。
现在妻主知道了一切、知道了自己的身子被那么多人看过,她一定会唾弃、看不起自己的!
埋头奔跑,力竭了才肯停下,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不知不觉的竟来到了郊外的平沙湖。一阵阵的寒风伴着浪声吹凉了瑶儿脆弱的心灵。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成为水儿真正夫君的那一天,更幻想过能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宝宝。可现在什么都没了,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她……
站在湖边,走在沙滩,望着无边无际的灰色湖面瑶儿已无力哭泣。
话说水儿夺门而出,跑出客栈时已不见人影。水儿知道,现在不是瞎蒙的时候,瑶儿受了刺激,不快找到他后果难料啊。
于是退回客栈来到帐台道:“掌柜的,可瞧见同我一起来穿着白色衣袍的那个男孩往哪跑了?”
“往前面大路上跑了,那是去郊外平沙湖的路。”掌柜的说。
“多谢!”水儿没在犹豫,冲着郊外直追而去。
平沙湖浪声阵阵,水儿看着空荡荡的沙滩不由心慌起来。等跑近了才看清了沙滩上的脚印,肚中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了半截,寻着脚印往前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