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谢怀安支起耳朵。

二当家一脸为难,委婉说道:“爷,玄机阁的事您最清楚。阁主在的地方是总坛的重中之重,非阁中人不得入内,只有您是例外。”

简单来说自己进可以,要带人不行。

鸿曜妥帖地拿了谢怀安面前的粗陶杯子,放进谢怀安手里。

“你原话去说就是。我这位仙师目不能视,看不见就不算破了规矩。可以叫凌神医做验证。”

“但是……”

“裴文正,我是太好说话了吗?”

“翟爷恕罪,恕罪。劳烦您和这位……仙师稍等一下。”二当家赶紧收声,苦着脸走了。

安静地装成一个花瓶的谢怀安听明白了,犹疑道:“陛下,要是神医他看出来……”

鸿曜说要去的地方装瞎子才能进,没说要大夫验证过了是真瞎才能进啊。鸿曜已经把人买通了吗?

“你见机行事……”鸿曜道。

谢怀安点头,决定事有不对就装死。

二当家去了很久,终于洞口传来木楼梯的吱呀声,有一个语速很快话又多的人在抱怨:“裴文正,我说你怎么十年一遇的要请吃饭呢,和着是叫我来看病?我凌子游走天下看得是癫病热病厥病杂病这般劳累病,没空看酒囊饭袋的享乐病,尤其是你们玄机阁的贵客……”

“快别说了,到了到了。”二当家使劲打断道。

说话间他们到了洞口。满头冷汗的二当家先进门,他眼皮上的妆都要被汗水弄花了,粗糙地擦了擦之后对鸿曜作揖赔笑。一个白眼快翻到天上去的年轻人跟在后面。

年轻人身穿磨损得厉害的粗布衣裳,脚蹬一双捆绑式的草鞋,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蒙皮软箱。

“哪个是叫我看诊的——”凌子游阴阳怪气拉长的声音突然停住,一双桃花眼带了笑,“哎呀,是这位白衣美人吧,心神烦劳易发晕厥之相,湿胜阳微脾胃似有暗疾,可让我诊诊脉?”

谢怀安还没吱声,鸿曜先怒了,他勃然变色:“祝圣手就教出你这么个徒弟?给我安分点看诊。”

二当家捂着胃打圆场,一会跟鸿曜点头哈腰,一会对凌子游抽筋般使眼色:“别气,都别生气,劳诸位久等,这位是玉面神医凌大夫,这位是做生意的翟爷,翟爷身边的这位是要诊治的贵客,还请神医治一治眼疾。”

二当家平素说话不紧不慢,此时生怕在场的爷吵起来,挪动嘴皮子用堪比凌子游的语速继续道:“凌大夫是闻名两江的神医,修正了灵枢针法重编了《本草经集》。翟爷是玄机阁的老主顾了,阁里胭脂香粉的生意做到宫里去全靠翟爷帮衬,自己人,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