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好事。”谢庭春有点意犹未尽地往上凑了凑,完全是一副根本没把国丧放在眼里的模样。
“那你还在这儿跟没事儿人似的?!”亓杨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淡定样儿,顿时气歪了鼻子,声音都忍不住高了几分。
“嘘——”谢庭春笑嘻嘻地竖起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还顺便不老实地揉了揉:“大哥小声点,你不是最怕被别人知道么?”
说罢他又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满脸都写着“快来安慰我”:“都怪大哥,只肯同我私相授受,我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可怜痴心人……”
相识多年,早就见惯他做戏,亓杨不为所动:“你省省吧,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有什么不光彩?”谢庭春一脸理所应当:“我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正牌的忠义伯夫人,谁也不能觊觎我家相公,谁也别想给你说媒,从此同我家大将军一起青史留名,我们的故事被写成书籍,流芳百世,教后人传颂……诶?这个主意不错,改天我起个笔名写写看……”
见他越说越离谱,亓杨的脸都涨得通红,使劲儿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别说了!”
被谢庭春这么一插科打诨,亓杨本来因为新皇突然召谢庭春回京而产生的紧张感倒也消散了大半,谢庭春见状,满意地微微一笑,摸了摸亓杨不再紧蹙的眉心,这才扯回话题,柔声道:“你放心,我你还不知道么?若是心里没数,能这么轻松?”
这倒是实话。
亓杨也算是看着谢庭春成长起来的,这家伙少年老成,在官场上一套一套的,比他这个只会打仗的大哥都要混得如鱼得水得多,甚至不少同僚之间礼尚往来都是谢庭春为他代劳的,实在称得上一声“长袖善舞”。对于他的能力,亓杨自然深信不疑,只是毕竟此去京城尽是未知风险,如今二人的关系又不同以往,关心则乱罢了。
“我自然相信你。”亓杨扳正谢庭春的脸,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说:“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要多加小心,知道吗?我还要去粟城招降,此行不能陪你同去,如今天气乍暖还寒,你不要贪漂亮穿得太少,招了风寒,让富贵妥帖看顾着些……”
谢庭春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心,只觉得这絮絮叨叨的声音宛如仙乐入耳,再没有比这更甜蜜的唠叨了。忍不住嘴角上挑,忽然再次扑了上来,发挥他的缠人大法,胳膊腿儿都死死地将亓杨箍紧,声音里带着些梦幻的味道:“果然大哥还是最心疼我,好欢喜。”
亓杨被他这么抱着,心中一角也逐渐柔软下来,夕阳透过假山的缝隙照射在他的后背上,暖烘烘的,很有些岁月静好的安逸味道。
忽然觉得……这样一直有个人需要自己牵肠挂肚,真的挺好的。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亓杨伸出手来在谢庭春的后背上轻柔地拍抚了两下,然而随着他的动作,大腿上明显抵上来一个触感和温度都不太对劲儿的东西。
“谢——庭——春——”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从假山背后传来。
“你能不能有一刻钟时间不要不分场合想着这事?!”
“这不怪我。”一个略带委屈的清亮男声传来:“都怪大哥太过迷人,而且分别在即,我怎么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