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比这铁的证据更加让人信服的东西了。
事实果然如众人猜测的那样,亓杨身上的那个小刺青,正是在他幼年时梅娘给他用烧红的簪子印上去的,随后他便同母亲失散,被亓爷爷捡回家后抚养长大,才慢慢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个特殊的标记。
而拥有同样刺青的亓大石,居然真的是他失散多年的父亲。
兜兜转转多年,亓杨竟然凑巧同亓大石姓了同一个姓氏不说,父子俩还都从了军,又同时凑到了一起,还成了一对义父子……只能说缘分的力量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亓大石受到刺激太过,此时触景伤情,竟然激动得哗啦啦掉起了男儿泪,不顾自己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紧紧攥住了亓杨的手:“好孩子,苦了你了!”
亓杨见状,也是满心酸楚,悲从中来,当即撩起袍子下摆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父亲!”
“哎!”
亓大石见状,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用粗糙的大手在亓杨的脸上摸了好一会儿,激动地说:“好儿子,看你这模样,长得跟我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说怎么第一眼见你就觉得面善呢!”
全程围观,本来正抹着泪,心中十分感动的柴院判:……
亓将军,虽然你儿子得而复失,心情激动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要对自己滤镜太大啊……
你看看你的模样,再看看小亓将军。
只能说梅娘夫人一定长得很美了!
一旁的谢庭春默不作声,在刚刚吃惊了一瞬后,便情不自禁地望着这副场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好像看着亓杨开心,他就满足了似的。
亓大石刚刚感慨完毕,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流着泪笑道:“你祖父去之前,经常同我唠叨,嫌弃我不成家,断了他老亓家香火,我本来都没想过再娶,结果佛祖保佑把你找了回来,这下你祖父在泉下有知的话,一定要高兴坏了。”
本来跪在地上,满心激动的亓杨忍不住心底一虚,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谢庭春,俊俏青年冲他眨眨眼,在亓大石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吻了吻自己的指节,安抚一笑。
亓杨:……
对不住,祖父。
父亲这一代虽然勉强续上了,但是到我这里肯定又要断。
你可能只能高兴一小会儿了。
父子二人多年未曾相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亓大石唠唠叨叨,抓着亓杨的手说了好一阵子,这才想起来被他忘在一边很久的谢庭春。
“谢大人。”面对带来了自己救命恩人柴院判的谢庭春,亓大石自是十分敬重:“救命之恩,无以言表,日后要是有亓某能帮上忙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亓杨便眼睁睁地看着谢庭春的眼睛忽然一亮,笑容瞬间变大,膝盖一弯,便跪在了亓大石的面前!
他的心头猛地一颤。
在那一瞬间,亓杨几乎要以为谢庭春准备当场和亓大石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