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愿意和你睡一张床。”叶云舟强调,“你有躺椅。”
“砸了。”慕临江不悦道。
“我也有躺椅。”叶云舟说。
“你敢拿出来,一并砸了。”慕临江去开窗。
叶云舟:“……”
叶云舟深吸口气:“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你不是生气吗?别和我说闲话。”慕临江站在窗边看向客栈阴面的屋舍,他们之所以选定这家,就是因为从客栈旁边的小巷进去,第二户人家就是他们来六合镇要找的人,从这个角度稍稍远眺,就能看见目标的院落天井。
“行,论幼稚,我是比不过你了。”叶云舟从乾坤袋里翻出一个单筒远镜,拧了拧调解,走到窗前监视目标,“你爱睡哪睡哪吧,反正我不睡,让给你。”
那家人姓陈,是个木匠坊,男主人大概五六十岁,正在院子里迎着夕阳锯木头,女主人在房里喊武哥来端碗,男主人便收了手,拿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应了声这就来,去井边洗手。
叶云舟先认输,慕临江反倒觉得没意思了,咳了两声道:“开玩笑的,床给你,我岂会和小辈较真。”
“不,我较真,我品行优良,怎会和老人家抢床睡。”叶云舟面无表情的说。
慕临江:“……”
慕临江注视着窗外的落日,云中层晖迸射,晚霞绚丽,他委婉地说道:“叶公子,风景如斯开阔,观之令人心神激荡,我们又何必斤斤计较几日前的小事呢?”
叶云舟坚持道:“我计较。”
慕临江沉叹一句:“我道歉,我错了,不该戏弄你。”
叶云舟扬起眉梢转身往窗台一靠:“诚意呢?”
慕临江想了想,拿出一枚挂坠送他:“叶公子,请收下这枚剑穗。”
叶云舟捞过来看了看,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鲤鱼,就拿出若水剑挂了上去,还算不错,大方道:“好吧,原谅你了。”
“你又不是姑娘,为什么非要分开睡。”慕临江突然又挑起矛盾问他。
叶云舟翻了个白眼:“没完了是吧。”
“你莫非喜欢男人?才如此在意?”慕临江轻笑一声,语气装作轻描淡写地说。
“我可是单身主义。”叶云舟盯着慕临江无情道,“我只喜欢我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将就一下。”慕临江非要刨根问底。
“堂堂寂宵宫宫主,几百岁的人,在没用的事上怎么这么轴。”叶云舟扶额,“我洁癖行了吧。”
慕临江不信,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也没怎样啊。”
叶云舟:“……”
叶云舟:“那我好梦中杀人,你都受伤了还不长记性。”
“我现在长了,可以往床上铺阵法。”慕临江见招拆招。
叶云舟被他追的也开始怀疑自己,他从前似乎比现在更为戒备,枪不离身,对某人表现的亲近,也仅仅是“表现”而已,他没有付出一丝真正的感情,更不会荒唐的和谁置几天的气,比谁先服软。
他的洁癖是一种距离,但他对慕临江的距离不知何时起已经缩短到了一定程度。
慕临江不会再因为他对下属半真半假的哄骗而揪着他的领子发怒,他收下那枚吊坠时也确实有那么一会儿觉得还挺不错。
“那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睡一张床?”叶云舟开始反击,“你入戏太深,真喜欢上我了?”
慕临江抢过他手里的远镜,结束话题道:“你想多了,我们一会儿出去买点东西,明日登门拜访总不好两手空空。”